第三百八十四章:怅望一枝难寄远(1 / 2)
“贵太妃娘娘金安。”苏婉蓉的突然到来,让寿康宫里热闹起来。
裕贵太妃倒是有些不知所措,纯妃必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有些话不便在明处说,她也只得亲和一笑:“纯妃怎么有空来寿康宫?三阿哥近来好么?”
苏婉蓉看一眼院子里其余的太妃太嫔,含笑微微福身,算是见过礼。随后才道:“臣妾刚去向太后请安,见太后宫里的百鸟朝凰屏风绣得极好,便多问了两句。方知丝线是由裕贵太妃您亲手染成的,就忍不住来寿康宫打扰您的清净了。”
岂会是这样简单的由头,裕贵太妃并不拆穿,只道:“那百鸟朝凰的屏风乃是寿康宫里的老姐妹们集腋成裘,颇费了些时候绣成的。丝线未曾用尽,厢房里还有好些,纯妃若是喜欢,便请进来瞧瞧。”
“多谢贵太妃好意,那臣妾便不推辞了。”苏婉蓉见裕贵太妃并没有半点架子,精神头倒也是足足的。心里不禁钦佩太后的耐心,好像唯有这一位安然无恙的留在宫里颐养天年,和亲王才能甘心情愿的沦为寻常的富贵王爷,不敢觊觎皇位半分。
只是,裕贵太妃从前也颇得先帝的恩宠,又到底比太后年轻许多。太后日日看着她这样安好的容颜,就不会想起从前的种种么?真的能做到人走茶凉,连心底的恨意也能磨蚀去不成?
转念一想,苏婉蓉又觉得不对。必然是不能,才要将她好好的留在宫中,伴着自己苍老,却比自己更身不由己,更无助,这才叫痛快。
不动声色的唏嘘感叹,苏婉蓉真真儿畏惧寿康宫里的一切。倘若永璋没有登基为帝,皇后成了太后,一样的不待见自己,一样要将自己留在这里绣花染线,寄人篱下,那又将是怎么样的一种岁月。
不行!苏婉蓉含恨攥了攥拳头,这样的日子决不能重演在她身上。
“纯妃请看吧。”裕贵太妃亲手捧了一把色彩斑斓的丝线,轻飘飘的搁在了纯妃面前。“这些都是哀家闲来无事的时候,亲手染得,倒也不是多么名贵的香料染成,只是花了些心思。你是知道的,宫中长日无聊,能找些有趣儿的事儿打发晨光,很是惬意。喜欢什么颜色只管告诉哀家一声,我染好了,让人给你送去。”
苏婉蓉见四下里再无旁人,唯有玉竹陪伴着贵太妃,笑意便不如方才那样温馨了。“太妃恕罪,臣妾有一事不明白,故而才寻了个由头,往寿康宫走了这么一遭。”
裕贵太妃早知道纯妃的心思,只作不觉:“哦?哀家不过是宫里头苟延残喘之人罢了,却不知能为纯妃解答什么疑惑。这么着,玉竹,你去奉盏茶来,让纯妃边说边喝,权当是陪陪我这个终日无聊的老婆子说说话了。”
遣退了下人,裕贵太妃正经了脸色:“纯妃无事不登三宝殿,且来者不善。又是从太后的慈宁宫直奔哀家这里,既然如此,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吧。”
“贵太妃快人快语,那臣妾便不藏着掖着了。”苏婉蓉娇美一笑,搁下了手里的丝线:“和亲王早先便与皇后相识,且似乎还不单单是相识这样简单。若非先帝将皇后赐婚给了皇上,说不定和亲王福晋的位置,就要落在咱们皇后娘娘头上了。”
眼眸微微一紧,裕贵太妃的脸色恍然有些发白:“纯妃这是在说什么呢?诋毁弘昼不要紧,可诋毁当今的皇后娘娘,这罪名哀家可担待不起。何况后宫本就是个无风起浪的地方,道听途说终究不可被信。纯妃聪明,怎的会来问哀家这些无稽之谈,凭白让人心里发懵。”
“发懵?”苏婉蓉只觉得好笑,脸上的笑意便浓稠了几分:“贵太妃是最明白的人,怎会发懵呢?若不是如此,您何苦留在紫禁城里受罪,何不早早求了皇上皇后的恩典,入住和亲王府?若您不是明白人,怎的宁愿做个什么贵太妃,而不愿与自己嫡亲的骨肉共聚天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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