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一章: 伯牙弹时如何美(1 / 2)
兰昕抿着唇瓣,细滑之感柔润若水。浅看了一眼娴妃,便轻轻闭上了双眼。“你总是爱生疑心,却不敢去验证自己的疑惑。娴妃啊,从潜龙宝坻一起走出来的姐妹,不是昔年谁风光,谁就能一直风光下去不是么?”
皇后说的一点也不错,盼语的确是爱生疑心,却不敢去验证自己的疑惑。“娘娘的话是极好的话,原本也不错,但总有例外。您与贵妃恰好都是这样的例外。娘娘您自入王府便是最得圣心的,数十载风风雨雨,这恩情却始终如故。叫臣妾好生羡慕。”
被娴妃偶然说中,兰昕的心,又像是被刀子剜了一下。她与弘历的情分还真真儿就是如故了。打从她嫁给他的那一日起,他的疑心就从未消退过。仿佛这十数年都是一片空白,无关爱与怜,无关努力与付出。
只是从一开始,他就已经为她设定了一个他渴望的样子。于是好不好,坏不坏,根本都没有关系,只要是他臆想中那个样子就好。
“你自己的心左摇右摆,不够坚定,又怎么能让皇上对你的情分坚定。正如你所想却未曾宣之于口的话那样,本宫的确是有私心,若非皇上在意你,从一开始本宫就可以不必扶植你帮衬自己。贵妃是皇上一贯在意的人,嘉妃对本宫总算尽心尽力,或者舒嫔、魏常在,这些后入宫的宫嫔,也总有自己所恃,那么娴妃你呢?
你走到今天这一步,你凭借什么?凭借你的执拗与倔强,凭借你的出身与恩宠,还是凭借你心中的那团火,凭借你对对皇上至死不渝的情意?”兰昕的眸子闪烁着让人难以规避的锋利光芒,光芒穿过满是檀香的空气,竟冷却了几分。
犹如一根一根尖利的细针,铺天盖地的朝着盼语刺过去,叫她又敬畏又惶恐,不知道该怎么去迎合。然而胆怯与退缩,似乎已经成了盼语如今行事的法宝,她不知道该怎么迎合,那总会可以撇过头去,佯装不见吧?
“从前,贵妃是使女出身。又是汉军旗内务府包衣奴才。本宫一直以为,她自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然则今时今日,本宫才明白,出身并非导致自卑的致命原因,反而意志软弱,对自己没有信心才是最致命的。
你的心理落差,究竟是你自己造成的,还是皇上的恩宠造成的,娴妃你有自习想过这些问题么?”兰昕不知道娴妃到底是怎么了,她和纯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个不停的后退,生怕自己堕入万劫不复之地,一个却疯魔的往前冲,恨不得一只手攥住紫禁城的天下。
“从前缜密细致的娴妃去了哪儿?你关切在意的,何时从皇上变成了敌人?”兰昕瞪着明澈的眼眸,凝视着偏过脸去,不愿意正视自己的娴妃。
“关切在意的,从皇上变成了敌人?”盼语有些不理解皇后的话,她何时不关心皇上了?分明皇上一直都是她最在意的人,也最为紧要的人,皇后这样说,究竟是什么意思?
“本宫不想说,你自己去想。”兰昕很不喜欢朝别人的伤口上撒盐,尤其娴妃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人。当她自己知道,皇上从来没有消除尽疑心的时候,都心疼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所以推断,换做是娴妃,也一定承受不了面对心里最隐晦的一面。
于是她不揭穿,她宁可等娴妃自己明白。
盼语只觉得心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扭曲的疼,好不容易尝试着开口,却因为这种疼实在入骨,而终究还是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本宫安排你见魏常在,就是想让你知道,后宫里总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即便你生就三头六臂,也难以周全。所以,只管做自己最好最擅长的,旁的事情,只能顺其自然。”兰昕记得,那一次盼语执拗的冲撞皇上,被罚禁足,她眸子里满满的倨傲与不屈,还那么清晰,久久不褪的颜色。
只是现在的娴妃,怕是很难再有那种魄力了。“你方才问,魏常在是否本宫试探之举。本宫可以大大方方的告诉你,的确是。试探你的理由也很简单,看你还有没有胆色,继续顺着这条满是荆棘的宠妃之路走下去。
若你没有,本宫自然会扶植魏常在得宠,甚至是旁人。可若你有,那就请你好好的走下去吧。贵妃身子不好,你能镇得住六宫,本宫也会觉得心安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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