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幸存者(1 / 2)
“天赋?他的天赋可信度有多少?我只相信科学。对了,你刚才说的什么死亡印记,是什么意思?”
钟寿转身问,朱虬迎着钟寿的目光,眼中掠过一抹亮彩。
“那不是你需要知道的,我们被上级派来协助你破案,自然有上级的想法。放心,不会误了你办案。”
钟寿看往他们两个人的目光又多了几分困惑,朱虬扭头避开,嘴上却没闲着。
“你还想问孙虎今天怎么没模拟凶手吧?是不是小宇宙爆发程度不够?我猜的对吧?别这么看我,牺牲了这么多同事,其实我也很难过,只不过有点麻木了。看那些星星,它们恒古不变的悬在那里,放射着光,一直那样存在着,互相遥望却永远不会相遇,那是怎样坚定的友谊。我想,你不会理解,一个人的悲伤寂寞会是怎样的四十五度角。”
他说的是人话吗?显然是,只不过充满了青春的莫名忧郁和廉价的忧伤。
几个勘察现场的警察皱着眉头走开了,他们想笑,只是眼中滚落的却是泪。
朱虬还在说,无视钟寿越来越阴沉的脸色。一旁拍完身上尘土的孙虎叹息一声,插话进来。
“钟队长,你别介意,他就这德行,越是害怕越是满嘴跑火车,把自己当诗人。”
“哈,原来朱同志也会害怕啊!”
钟寿假笑一声,面部表情僵硬的抖动,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朱虬怒视孙虎一眼,目光重又飘向星空,忽然怔住了。
“你们有没有听到呼救声?”
朱虬问,钟寿茫然的看向孙虎,孙虎也一脸茫然。
“是一个男人在哭,还喊救命……你们难道一点也没听见?”
朱虬神色急切,像真有那么回事,只是别墅内外除了偶尔脚步声和远处警车驶来的声音,再无其他响动。
所有人都看过来,朱虬额头冒出大滴汗珠,穿过眉毛沿着鼻翼一路向下,滚过唇角,从消瘦的下巴滴落。他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孙虎突然想到了什么,耳朵一动,快步走到朱虬身边,低声说了什么,朱虬点点头,不再问其他人是否听到那不存在的呼喊,一个人侧耳倾听,往别墅走去。
“你们继续搜查这里,小刘跟上,我倒要看看,他们在搞什么鬼。”
钟寿要过一支强力手电筒,快步追上已经进入别墅的两人,叫小刘的警察也跟了上来,四个人的身影在漆黑的别墅晃动,只片刻就消失不见了。
别墅外,于晓慧凝眉不语,好半天才叹息一声,回身呵斥同样发呆的属下。
朱虬在黑暗中行走,他手中的手电筒已经快要没电了,微弱的光线忽明忽暗,但朱虬却浑然不觉,仍走走停停,像是在分辨声音的来源。
但寂静中真的有声音吗?钟寿突然感到毛骨悚然。
上级派孙虎来时还介绍了一翻:这是留洋归来的学院派变态心理学专家。钟寿还记得上级说这话时,重点落在了学院派三个字上,一脸促狭的笑,分明不怀好意,想来是和钟寿一样看不起所谓的学院派。人人都知道,现在的刑侦队伍刚来的新人都是白丁,文凭越是高越是傻的可爱,都要丢到基层重新回炉,不然别大用,就是让小毛贼卖了还一身正气的帮人数钱。
可爱无知的学院派啊!
可是孙虎真的是学院派吗?
之后朱虬也被派了下来,这一回上级面色凝重,十分庄严,却只简单的说是上级派下来协助办案的专家,是什么专家也没透露,言语中还暗示钟寿不要打听。神神秘秘,倒像是派了个大人物下来坐镇般。
钟寿一直也没有看出上级派下来的这两个人有什么特别之处,直到今天,孙虎匪夷所思的现场模拟,不像是心理重现模拟,认真思考,更像是真实重现的模拟。如果没有孙虎,别墅山坡另一面阴沟里的小张也会被发现,只是那将是下半夜或天亮以后的事。朱虬说相信孙虎,还说那是他的天赋。
什么天赋,难道是特异功能?
钟寿当警察十几年了,也遇到过些神秘的事件,虽不敢断言没有特异功能,但没有哪个人,即使是犯人在他眼皮子下显露出特别的地方。
人类,怎么可能超越自我?
然而现在,就在钟寿前面几米的地方,一个神经兮兮的男人说他听到了呼救声,并真的在黑暗中寻找起来,钟寿还很配合的不打扰不询问,钟寿都觉得自己有问题,神经了。
“在这里!就在这里!你们快找找看!”
“找……找什么?”
“人啊!幸存者!”
钟寿手中的光柱向四周一扫,不解的问,紧接着心底腾起熊熊烈火,怒气攻心。
被人耍没关系,但这个时候像个弱智一样被人耍,那就有关系了。
“你也看到了,这里天台了,麻烦你仰起头,你的幸存者不可能在天空,再麻烦你低头,你的幸存者也不可能在水泥地里,再麻烦你向四周看看,连个水塔都没有,你的幸存者在哪?”
钟寿咬牙切齿,就要爆发了。
“等等,我听到了,他说他在黑暗里听到了我们的声音,很近,他肯定就在这里!”
可是这里是哪里呢?空无一物的天台上根本就没有藏人的地方。
“难道是在脚下吗?这水泥都硬了,封在里面要是人早死透了,没氧气,水泥干时还会抽掉水份,你的幸存者难道是瑜伽大师?还是有特异功……”
钟寿越说越气,努力踩了几下脚。
“等等,他就在你脚下!”
朱虬两眼精光四射,将壮实的钟寿推了个踉跄,伏在贴耳在地面,片刻后神色一震。
“坚持住,我们这就救你出来!”
朱虬一边大喊,一边起身往楼下跑,边跑边叫上钟寿等人。
朱虬暴躁的在通往天台的楼道里寻找,但没有可破开水泥的工具,最后在一道光柱的指引下,从角落里摸索到柄断了柄的铁锤。朱虬也不管那铁锤是否合手,拎起就冲回天台,狠狠的砸向地面。
石屑纷飞,但效果不大。
“你这是破坏现场!”
“走开!”
朱虬一改温文尔雅的态度,焦躁的大叫。
“我跟疯子较什么劲?”
钟寿正要离开,朱虬突然停下,侧耳听了会,一拍脑门起身向楼下跑去。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