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伤疤还没好你就忘了疼(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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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在索宁心里别扭了一宿。

她明白,盛放众星拱月的被捧大,历来就是嚣张跋扈的人设。所以怎样报复都不算意外,况且他自己也有承担后果的能力。

可是未免过于的任性,毕竟是个大活人,他打打杀杀的怎么能说的那么自然?

他这样的性格早晚是要吃个大亏的。

就算她不说,早晚有人教他做人。

可是为了她,这并不是她所希望的结果。

索宁想的有点上火,一早起来,嘴上都起了个泡。

今天是该去医院换药的时间,她洗漱完就直接出了门。

医生换药的时候说她伤口恢复的不错,这几天长新肉会痒也千万不要抓啊什么的,又开了乱七八糟的一些药嘱咐她按时吃。

索宁其实鲜少有吃药的机会,所以根本想不起来要去主动去吃。这些天的药基本上都是盛放在给盯着吃,即便偶尔人没来,到了时间也会发信息打电话提醒。

时间,数量种种都很细致。

从这方面说,他还是很有些知冷知热的潜质啊。

索宁想着想着一愣……

没事儿想他干啥?

她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往外走,经过住院部大楼的时候,从外面看到走廊里有个人夹着双拐走过。

虽然他挺快就消失在拐角处,但毕竟昨天才见过,索宁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他来。

赵三。

他在这儿治疗?

索宁也不知道被一股子什么好奇心驱使,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她小心的顺着楼道走过那一排病房,在拐角处最后一间那里,发现了赵三。

门没关,她侧身靠在墙面往里扫了一眼。

除了赵三,还有好几个孩子,岁数不大,看上去应该都没超过十岁的。

家里养这么多?

病房里叽叽喳喳的孩子声传来,“赵爸赵爸,你腿还疼吗?”

“不疼了。”是赵三的声音。

“那我们能在石膏上画画吗?”

“我想画朵花……”

“不要,画个刀疤,跟赵爸脸上的一样。”

赵三:“一样啥?”

“一样丑。”“……”

“……”

“我瞎说的,你别当真呀!哈哈哈,一样酷!”

随即一阵爆笑。

索宁还在琢磨他们到底什么关系呢,旁边经过俩护士,在她旁边儿一走一过的讨论。

“真是人不可貌相,你别看个刀疤脸凶的很,心肠还真是好。”

另一个护士赞同点头,“对啊,他那小收容所都有二十多个孩子了吧?”

“可不,听说是干殡葬用品销售的,养活这么些人也真难为他了。”

……

……

索宁听到这儿,已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准确的说实在是过于意外。

赵三她打交道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什么时候都是那种流里流气的地痞样子,不管嘴上还是行动上都甚少吃亏。

又是殡葬用品市场妥妥的地头蛇。

这种形象印象之下她实在很难把人跟什么收容所联系在一起。

她甚至怀疑……

刚才的俩护士认错人了。

“姐姐,你是来看我爸的吗?”

索宁正愣神儿,一个小男孩从对面水房出来,他手里端了个不锈钢的大碗,里面装了几个苹果,看样子是刚洗完。

索宁迟疑了一下,“对。”

小男孩站在门口冲里喊了一声,“爸!有姐姐来看你!”里边儿一帮小孩儿顿时蜂拥而出,挤在门口抻长了脖子去看。

然后齐刷刷的喊了声:“姐姐好!”

“姐姐真好看!”

然后叽叽喳喳的一顿讨论。

索宁站在那儿:……

她尴尬应声,从墙边往门口挪了一步,与赵三正面对视,她冲他微微颔首,打了个招呼。

赵三以为自己眼花了,“索,索组长?”

索宁进了病房,那帮孩子叽叽喳喳的更厉害。

没两分钟,就被赵三给安排到病房楼外面玩儿去了。

他有些纳闷儿的问了索宁一嘴,“索组长,你怎么来了?”索宁语气平和,“换药。”

赵三看着她肩膀,有些尴尬的垂了垂首。

“不好意思啊。”

索宁稍一抬手,也不甚在意,话题一转,就问到了收容所的事情。

赵三三言两语概括了一下,他接收的这些孩子基本上都是医院附近或其他地方被遗弃的孩子。

其余并未多说,看上去也不愿意多说。

索宁听完,随口问道,“多久了?你收他们。”

赵三一顿,大概也没有仔细算过,他稍一思索,答:“也就十来年吧。”

十来年其实真不是他最上一提就过去了这么回事,他说的好像蛮轻松,好像十年就是个单纯的量词。实际上这中间的种种艰辛,恐怕很难与别人道,各种苦涩大概也只有自己明白。

他叹息了声:“这些年干过不少营生,什么挣钱干什么,什么来钱快干什么。”

索宁:“所以你卖高价商品?”

赵三苦笑着挠了挠头,“现在挣钱太难了,那么多张嘴等着,我不想点儿招儿不行的索组长。”他顿了顿解释一句,“我可没硬逼着谁买啊,愿者上钩,不愿意可以不买。”

事实上拢共也没卖过几个,否则也不用艰难支撑了。

索宁这就不理解了,“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接收这些孩子?”

就照他这种做生意的头脑,就算不说太发家致富,小康温饱肯定是绰绰有余的。

养活一个家庭绝对没有问题。

但养二十几个,再加上那些帮手开点工资什么的,每天每月都是一笔很大的开销……

单靠着卖东西的那些收入利润,也是很难想象了

赵三憨厚笑笑,“我从小也是让爹妈扔了,后来被我养父母捡了,不过他们岁数都大了,没几年就去世了。”

“我就在街头巷尾的这么混着长大,后来……”他突然顿住,片刻后摆了摆手,“谁知道呢,反正弄着弄着就十几二十个了。”

他说的轻巧,好像这真不需要费心费事一样。

索宁听完,心里有了点底。

人不可貌相。

确实不敢相信。

她问他真没有强买强卖?

赵三竖起仨手指头对灯发誓,“这个真没有。”

于是她有了个大概判断,估摸着那个举报的人,花了冤枉钱心里过不去,存心为难了。

赶上个倒霉催的劲儿。

他让查封了店铺,她们单位受了处分。

这事儿索宁不想细琢磨,好像谁都没错。

临走的时候,赵三还是请她帮忙把跟盛放那段儿梁子给说和说和。

“索组长,我看得出来盛老板之所不会善罢甘休,纯粹是为你争这口气。”他看着索宁,字字清晰,“我们伤了你,他是一定要给你讨回去的。”

“……”

索宁回去的路上,脑子来回窜的都是赵三最后那几句话。

她觉得所有的事好像都变得莫名其妙,又复杂难说。

努力的想从哪里捋出个头绪来都找不着地方。

她走到家门口的时候,隔着还有半层,就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他手里拿了两个保温饭盒,正在往她门把手上挂。

彼时正值中午,阳光透过楼道窗户照了进来。

影影绰绰的映在他的侧脸上,一点碎发搭在额前,侧脸眉目深刻俊挺。

因为怕弄出声音,被屋子里的人听到,所以每一个动作都谨慎的不得了。

他表白的那天,也是在这里……

小心翼翼,局促不安。

他说,索宁,我喜欢你。

他说,我脸皮厚,说什么都不会走。他霸道偏执的维护她,一次,两次……每一次都是,无论什么的情况下,都会护着她。

索宁胸腔涌起一股子巨大的冲动,她隔着几层楼梯,抬头仰望向他,缓缓开口。

“盛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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