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搞不好哪天就算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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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回过神来,天都已经黑了。

他开门出去看了一圈儿,办公室外面的灯关了,人也都走光了,索宁工位也没有人。

他看了时间,锁门走人。

也不想回家,就打了个电话给陈淮,问他在哪儿,然后直奔过去。

他带着气性来的,满脸都是:莫挨老子。

陈淮和郑洵俩人面面相觑,少见大哥让人气成这样,郑洵小心翼翼,“吵架了?”

盛放冒了根烟,横他一眼,“滚一边儿。”俩人交换了个眼色:猜对了。

在他们正常的想法里,要想迅速的抹平怒气或其他什么,只要一个善解人意柔情似水的女人就够了,陈淮朝外面打了个招呼。

“来给盛少排忧解难一下子。”

然后呼呼啦啦进来了三四个女的。

几人往他身边儿一坐,端茶倒酒的,垂肩捏腿的都有。

盛放的思绪就在索宁中午的那些话上面,她那么武断的就否认了他保护她的举动,他承认自己的做法或许有些激烈,可有些他就是得要强硬一点才不敢冒犯。

“你个木头……”他猛不丁的说了一句。

众人均是一愣。

陈淮道:“今儿是因为什么?”

盛放沉默片刻,之前索宁在北市的事情,他并没有跟他和郑洵透露。这会儿话说到这儿了他也就没什么好再藏着掖着。

理了理,方才开口,“程伶回来了,你们知道吗?”

陈淮和郑洵俩人本来正在逗妹子,一听到程伶的名字,均是怔愣片刻。

还是陈淮先开了口,“怎么的,病好了?”

盛放点了根烟,“没。”

“那她回来干嘛?”郑洵也问了句。

他俩跟盛放玩儿到一起的时候,泼硫酸那件事还没发生,经常程康还有程伶都一起玩儿。当时也就是个娇滴滴温温柔柔的大小姐,长得也漂亮,对盛放也体贴入微。

但那个体贴劲儿吧它有点大,当时不懂,只觉得她什么都管,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有很强烈的控制欲,病态偏执。

盛放跟他们出去玩儿都八百个电话跟着,甚至一度要求他不要跟他们走太近,仿佛要隔绝他所有的社会关系。让人感觉她恨不得找个笼子把他关起来,只有她一个人能看。

直到发生那件事以后才知道,原来她是真有病。

想想还是挺后怕的。

“不知道,没问。”盛放顿了顿继续道,“小索有个会在那边开……”

他把那天的事情陈述了一遍,以为过去了这么一阵子应该平复,没想到心里边儿还是非常复杂,尤其去巡捕局接索宁的时候,她坐在那里满身狼狈,衣服也被撕开的样子……

简直是他妈挥之不去的阴影。

陈淮和郑洵即便早就知道程伶是什么样的人,但在听到这事儿的时候还是有些匪夷所思。

“她怎么还这样啊?”

盛放吐了口烟,“你们见到人会觉得她做这种事根本不足为奇。”

“最后呢?怎么解决的?”

“程康跟总所的人打了招呼,该解释的解释了,其他除了警告一下也没有别的办法。”

陈淮哼笑了声,“索宁呢?”

“面儿上没什么。”但他知道这茬儿再她那儿根本不容易过去,尤其因为张所长受到连累,那么大岁数了因为她让人劈头盖脸的骂一顿,她不落忍。

“她想让程伶道歉,但这根本不可能,我说你想怎么让道歉,我来总行了吧。”

郑洵在一边儿骂骂咧咧,“这要是我啊,老子不泼回来都算五讲四美思想品德啥的修到头儿了。”

“……”盛放看着他。

“你瞅啥啊,多他妈丢人啊?大庭广众之下的又他妈破油漆鸡血,又撕我衣服骂小三儿的,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啊。这委屈我可受不了!”

陈淮显然要镇静的多,“放啊,这事儿处理的确实欠妥当。”他看向盛放,“你替她道歉,啥关系啊你替?”

“操,你这话说的怎么跟小索一样?”

“废话,你这话除了让索宁觉得你偏向着程伶,有什么余情未了之外,还有什么卵用?”

盛放解释道:“程伶她确实没有行事能力,况且她那个疯疯癫癫的样子什么事儿都能干出来,我也是规避风险。”

陈淮赞同的点点头,“想法是没错,人小索要当事人道个歉更没错吧?程伶干不了,程康总能给个态度吧?”

“……”

“你别以为道个歉有什么大不了的,她干什么要这么在意,事儿逼吗?当然不是!小索也算是个硬气脾气,你让人憋回去还怎么憋?”盛放一句话都接不上,心里边儿五味杂陈。

“再说你开除嘴贱的都是治标不治本,他们走了就没人说了?震慑一下能有几天用处?人家以前独来独往挺好的,现在怎么着,因为大哥你的关爱,就成众矢之的了?”

这话给盛放怼的这个心里都塞的慌,“意思是老子就一点儿没做对是吧?”

“没这意思,你想护着她的心情能理解。但人家在意的不是这个,明白没?”

郑洵在一边儿:“俺也这么觉得!”

话说到这儿,谁也没再多说什么,大少爷来时那个气愤劲儿也慢慢下去了。脑子也就更清楚了些。

他的态度不能够代表程家的态度,更不能代表程伶。

越是这样越是牵扯不清,索宁心里的疙瘩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她是黑白分明的人,所以不能这样稀里糊涂的过去就算。

必须谁犯的错谁道歉,这样才算这件事的了结。

他想尽量避免两方的接触,息事宁人,但还是忽略了她的想法……

一意孤行。

这明明是该让她决定的事,结果结果都是他在按照自己意愿处理。

大少爷猛然抓住了重点,一拍大腿。

“操!”

索宁饭吃到一半儿,周芝意就来了。

俩人随便聊了几句,周芝意犹豫着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启齿。

索宁见她欲言又止追问了一下,她方才把那个牛皮纸袋拿了出来直接递了过去。

她擦了擦手,然后绕开纸袋上的线,往外一倒照片就出来了。

每张照片上面都有日期,她大致扫了一眼,是最近个把月的,基本就是盛放在不同场合不同时间跟一些女人的照片。

角度找的很好,暧昧挑逗,浮想联翩,每一张都能清晰的辨认出是他来。

索宁看了一遍,把照片收回到袋子里,放到了桌上,随口问了句:“周砚给你的?”

周芝意:“你怎么知道?”

“总不会是你自己这么无聊找人偷拍他吧。”她的神色并不甚在意的样子,低头又吃了口面条。

周芝意实在有些吃惊她这幅态度,“宁宁,你是都知道还是真不在意?”

“芝意,你跟周砚哥说少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盛放他爱玩儿爱浪,不需要他一遍一遍的来敲打我。”索宁说这话也很平和,听不出什么情绪,“还有,也不用找这种刁钻的角度去偷拍,有意思吗?”

周芝意的处境就有些尴尬,显然被自己哥当了枪使。

可这也是她自愿来的,索宁对这个问题的反感不言而喻,她尝试着再说几句,到底也没有找到好的切入点。

又觉得这事儿或许说的有些草率了?

总之这话卡在这儿没再说,临走的时候周芝意道了个歉。

索宁自然知道她是为了她好,跟周砚的目的有本质的不同,“傻丫头,没事。”

周芝意又道,“盛放他是圈子里有名的浪荡公子,宁宁,不管怎么样留个心眼儿保护好自己。”“我有数。”她安抚一句。

“你不想听我就不说了,他要是敢欺负你,我一定饶不了他。”

“别这么太紧张行吗?”索宁笑了笑,“就是谈个恋爱,搞不好哪天也就算了,你担心这个没什么用处。”

周芝意点头应声。

楼道里的人影就那么停顿在了那里,原本往上迈出去的右脚收了回来。

脑海里重复了一遍她的话,搞不好哪天就算了?

这就是她对他们之间这个关系的定论?

他没想到自己听到这种话居然出奇的平静。然后在被发现之前,转身下了楼,发动车子绝尘而去。

索宁送走了周芝意,回到有些昏暗的房间里,那个牛皮纸袋还在原处,仿佛屋子里面所有的光都聚集在了那上面。

她走过去,神色淡然的拿出照片来,一张一张看得仔细,有挑眉浅笑的,痞气十足的,神色挑逗的……

全都是他。

很熟悉也好像很陌生。

即便知道周砚只是刻意的找了一些角度去拍,以使它看起来不怎么清白,她却还是遏制不住心里边儿滋长的异样感。

妒忌抑或是旁的什么心思?说不上来。

盛放这样的人,习惯生活在这种大群体下,花团簇拥。

他不招惹也不拒绝,享受着这种暧昧不明的气氛带来的某种满足感。这对他来说并不能算得上是道德问题,甚至都不算什么不妥。

这是他们的生活方式。既不需要距离感,也不需要分寸感。

索宁把照片扔到了垃圾桶里,力道过大,把垃圾桶都给砸翻了,连同刚才面条的汤汤水水撒了一地,又脏又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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