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为了甩掉他宁愿去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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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放一个字一个字的消化着这个故事。

秦霁月用自杀来威胁盛柏年放他走。

不不不,更确切的说是……

“其实她自杀是为了甩掉我,对吗?”

盛柏年没回答,“阿放,那都不重要了。”

盛放笑了笑,很开怀:“所以你为什么还要处心积虑的瞒着?让我以为是你害的我妈自杀,恨你气你折腾你。”

盛柏年抬手顺了顺他的头发,“你是我的儿子,我只想尽力的保护你。况且老一辈的恩怨,扯着你干嘛?”

盛放那么多年的坚持与原则在这一刻轰然崩塌,所有的事情都在顷刻间颠倒了,他恨的恨不得他去死的人,居然用了一辈子在保护他,却不愿意告诉他那样一个真相。

他妈妈不要他了,为了甩掉他宁愿去死。

盛放离开盛宅的时候,外面已经狂风骤雨。

他知道了事情真相,却忽然平静了下来,没有任何的情绪。

他开车一路到了郊区陵园,一步一步的走向了来了无数次的墓碑前,照片上的秦霁月还是那样温柔的样子,与他四目相对,笑意吟吟。

盛放看着那块墓碑,那张照片,充满了讽刺与嘲笑,嘲笑他这些年所坚持过的,造作过的所有所有。

他把供品台上的东西扫到一边,把那块大理石搬了起来狠狠的砸向了墓碑……

墓碑立在那儿岿然不动,仍然在指着他嘲笑。

你这个傻子,你这个笑话!

他抬脚踹了上去,用尽了力气和方法,就是没能动它分毫。

盛放看着那张温柔的笑脸,一拳打了上去,鲜血四溅,模糊了她的脸。他似乎找到了方法,一下一下的打在墓碑上,直到‘亡母秦霁月’几个字看不清楚,直到手背上也都血肉模糊……

雨水不断的砸下来,遮住了他的眸,冰冷刺骨。

他怎么都没能明白。

这他妈到底是为什么?

盛放后来是被墓园管理处的人发现的。当时雨下的很大,他身上地上有不少的血,坐在那儿,怎么叫他都没有反应。工作人员怕出事儿,直接打了120把人给带走。

盛放意识慢慢清醒过来的时候,手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好,缝了十几针,又加上淋了那么久的雨,发起高烧来。

他稍微恢复过来以后,拔针就出了医院。

他看着路上人来人往,忽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往哪里走。

站在那儿等到天都黑了下来,他打了辆车回到了自己的住所,没有开灯,摸到了沙发里去,身上湿透的衣服都没有换下来,就那么窝在那儿……

黑暗像一张巨大的网,把他狠狠的罩在里面,越勒越紧。

索宁收到金小哨通风报信的电话,是在第三天的下午。

因为具体原因那些她并不知道,只是从容盛那儿听到了盛放生病所以这几天都不会来公司了。

原本索宁觉得或许就是什么感冒发烧的,以他的身体素质休息个一两天就好了。况且在明确知道他有了意向结婚的对象之后,再去找他,显然也不合适。

金小哨急的只拍大腿,就他现在那个工作狂的样子,恨不得时时刻刻长在办公室,可能几天都不来?

她提了一句,好像因为什么妈妈的事情。

再详细的也确实不知道了。

“权当是替我去看看他。”

撂电话之前,她跟又说了句,“姐姐,你实在不想去就算了,让他孤身一人自生自灭吧。”

索宁:……别的无所谓。

孤身一人这个形容有些刺激到她。

思来想去,最后一咬牙,权当替金小哨去看看他吧。

也不能空手去,索宁去食堂借用了一下炉灶,煮了个清淡的菜粥带上。

到了盛放家楼下,琢磨着生病嘴里没什么味道,又找地方买了袋儿榨菜带上去。

本来一路这个情绪是还可以的,一直等到了他家门口,不少记忆,往事就开始往脑子里钻了。

他俩在一起之后,这边也差不多成了索宁的第二个家了。

没错,是家。

在有盛放的地方,不论是她那个小破出租屋,还是这里,都能够被称之为家。她不敢多作深想,使劲儿的吞了吞上涌的思绪,犹豫数秒,抬手按了下门铃。

等了约么有将近一分多钟的时间,门被忽然打开,“你怎么不带钥……”

匙字就在嘴边,在看到门口的人时猛地顿住。

索宁当时的处境,尴尬二字不能形容一二。

很明显他是在等人。

或许是在等徐佩宁?

她抬头看去,盛放的面色苍白,眼球却通红的跟渗了一层血似的。头发散在额前,整个人都透露着羸弱和病态。

“你来干什么?”他问。

索宁嘴角动了动,扯出一点笑来,意图缓解一下自己此刻的处境,然后开口道,“金小哨听说你生病了,托我来看看你。”她说着扬了扬手上的保温桶,朝他递了过去:“这个粥给你。”

盛放垂眸扫了一眼,然后打量着她,眼神轻蔑:“索宁,别假惺惺了。”

索宁:……

她手依然朝他伸着,扯出的那个笑都有些不自然了,“只是送个粥,没什么可假惺惺的。”

盛放虚弱的嗤了声,使整个人都多了丝生气。

“你跟了别人,就别再来招惹我。”他顿了顿,压着咳了几声,“失礼的事做多了,会让我觉得恶心。”

“……”索宁的手慢慢收了回来,目光却仍然在他的脸上,那点笑意都跟着凝固住,“话不用说的那么难听吧?”

“不然你是指望我会说什么甜言蜜语?”

索宁使劲儿攥了攥保温桶把手,尽量忽略他这些刻薄的话,不与之过多口舌之争。她抬手再次把东西递过去:“粥你收了。”

盛放:……

他吞了吞胸腔激烈的冲撞,笑了笑,“你什么时候开始听不懂人话的?”

索宁绷紧了腮,舌头在在面顶了顶,她点点头,似乎方才明白过来。

“行,算我多此一举。”

她话刚说完,旁边电梯叮的一声,轿厢门缓缓打开。

盛放的视线越过她,看了过去,索宁也下意识侧了侧身,就见徐佩宁从里面出来。

她穿的很随意,简单套装,短发利落,透着一股子精明能干,面上笑意温柔。

索宁一眼就看到了她手里也拿了个保温桶。

原本就跟尴尬的场景增加了不少诡异感……徐佩宁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儿,看着两人的架势,“要不,我先回避?”

盛放又咳了声,“不用。”说完他冲她招了招手,“过来。”

徐佩宁闻言,倒也就大大方方的走到了门口,把保温桶献宝似的举到他面前,“高汤煮的奥,超级香。”

盛放伸手要去接,徐佩宁赶紧闪身:“诶,怎么能麻烦病号?我来就行了。”

盛放让她逗地笑了笑,“不至于。”

徐佩宁从侧身往屋子里去,“你们先聊,我去给你晾一下。”

“乖。”

一来一回的几句对话,原先压抑的氛围陡然消失的干干净净。

索宁立在那儿,比空气还多余。她很想露出一个得体的笑来,然后说声再见,转身离去。

而实际上,她只是非常小心的看了盛放一眼就走了……

与刚才对她的种种冷漠与嘲讽不同,这会儿的笑,即便是面色苍白,看上去都绚丽夺目。

当然是因为徐佩宁。

所以该回避的,只能是她。

电梯在上面一层,索宁余光扫过,下来也不过是一两秒的功夫儿,她却一刻都等不了,径直走到了数米之外的楼梯间,飞快的下了楼。

真的是……

太他妈的多余了!

索宁你真的太多余了!

到了楼下,她把手里的东西扔到了垃圾桶里,看都没有没有再看一眼。回到家的时候,傅承晋和高晴正在吃饭,她非常平静的打了个招呼,然后:“我先回房了。”

等到门关上的那一刻,心里某根弦突然就断了,隐忍地情绪猛地崩溃,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委屈的眼泪扑簌扑簌的就往下掉。

她怕惊动了外面的傅承晋和高晴,将所有奋力往外挣脱的嚎啕狠狠的压在了嗓子里,胸腔和五脏六腑中……她抬着手背一下一下的用力的擦着眼睛,眼球都被摩擦的生疼,她却一停都不敢停。

那些被压抑的汹涌冲撞着,几乎让她爆炸……

傅承晋在外面敲了敲门,“宁宁?怎么了?”

索宁咬着手背,连身上的颤抖都扼住了,“没有。”“开开门,有什么事告诉我好吗?”

“没有事。”索宁拼命的摇着头,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感铺天盖地的蔓延开来,“明天再说吧,好吗?不管什么都明天再说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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