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不轨(大结局)(1 / 2)
第一百八十九章 不轨(大结局)
金小哨醒来已经是在三四天之后,说是醒其实也并不完全清醒,浑浑噩噩,说几句话就又昏睡过去。
医生说这是一个恢复阶段。
她醒来嘱咐容盛最多的话是:“别告诉我干爹。”
陶妄知道了,一定是会去拼命的。
另外一句就是:“你跟陈叔叔也不许去。”
其实从沈桑敏给她打的第一针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跑不了了,她已经成了这个样子,总不能再让他们去冒险。
况且容盛现在还有别的嫌疑,再轻举妄动就真搭进去了。容盛一一应承,“谁都不告诉,你放心。”
金小哨拍拍他,声音虚弱:“小伙子办事可以,信你呀。”
除了昏睡之外,勉强清醒的那些时间,她身体还是会不自觉的抽搐,那些东西强劲的侵害着她的神经系统,无法自控。
除夕的那天,金小哨的精神头好了不少。
一一给大家打电话拜年。
她提前练习了两三个小时,每一句话,每一个语气声调都仔仔细细的斟酌练习,生怕被听出什么不妥。
十二点的钟声一响,她先跟容盛说了句,“过年好呀。”
容盛扯了扯唇角,露出大大的笑来,“小哨子过年好。”
金小哨也跟着笑笑,问:“这个语气自然吗?”“特别好,中气十足。”
她让容盛先拨出去了索宁的电话,她现在孕期,不好让她担心受刺激什么的,所以也是瞒着。
索宁接起来,那边喜气洋洋。
金小哨:“姐姐,过年好呀!”
她的声调拔高了些,也是被索宁那头的气氛感染到。
索宁回了一句,然后有些抱怨,“本来说一起过年呢,你大哥非说你们要出国跨年。”
“嗯,是呀,我不是没出过国吗,二哥带我长见识。”
“行吧,原谅你一下,在外面注意安全昂~”
“知道的。”她喘息了两下,“好好照顾我干儿子,希望生的时候我在场。”索宁咝道:“怎么还希望呢?你必须得在场啊!”
金小哨:……
她的笑意僵硬在唇边,含糊着嗯了一声,“是,一定。”
挂了电话,有点累,靠在床边缓和了一下。
容盛把人抱在怀里,喂了口水,示意她先休息休息,她无奈笑笑:“就说几句话,不至于,金爷现在没用成这样吗?”
她说着还扬了扬小拳头,绷紧了胳膊,意图展示一下力量,结果支撑数秒,软塌塌的又垂在了他的腿上。
她怔愣的看着那只手,微微发颤。
容盛鼻子一酸,握住了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他用力的握住,是安慰或是提醒着某种存在感一样。
金小哨攥了攥拳,其实无论用多大力,她知道再也攥不紧了。
这是她无法接受但又不得不接受的一个事实。
她废了。
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陶妄的,也没什么特别,简单的问问好,他那边好像有不少人,熙熙攘攘的。
往年他都是一个人过年,守着小松树。今年可能心也开了些,弄的就比较热闹。
金小哨甚至能听到点儿熟悉的声音,似乎每一个都很熟悉,但又遥不可及。
挂电话之前,她说了一句,“干爹,你还想找个人的话,也行……大川叔不会怪你的。”
以前总觉得他要跟别人好了,秦大川多惨啊。现在想来,活着的过得更好,不在了的人才会更加心安。陶妄那头顿了顿,“臭孩子,敢安排我了?”
金小哨:“不敢不敢,我不是怕你成老头子了,行情就该不好了吗。”
陶妄:……
“我刚才转账的压岁钱,你能退回来吗?”
金小哨笑的夸张:“不能。”
—
凌晨的烟火像是漆黑夜空中的五色火蛇,窜上窜下,热闹非凡。
金小哨躺在枕头上,侧首看着窗外,她目光有些空洞,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看着。
光火投映到在她的眼睛里,绚烂无比。
只是须臾间,又成了一片黯淡。
她转眸看向容盛,“可惜你还没吃过我做的饭。”容盛佯装惊讶,“你还会做饭?”
金小哨嗤之以鼻,又有点自豪,“活了二十多年最擅长的就是打架和做饭了,你爱吃酸甜口对吧?我糖醋里脊糖醋鱼做的一绝。”
容盛心尖儿都跟着泛了酸,“你怎么知道我爱吃酸甜?”
“你说呢?”她扯唇笑。
“我想听你说。”
“喜欢你,稀罕你,纠缠你,讨好你那么多年积攒出来的经验呗。”
“金小哨,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她有点不好意思,“第一面就对你图谋不轨,甚至以后我怎么养家都想好了。”
容盛抬手拭过眼角,稳了稳,玩笑的语气道:“承蒙不弃。”
“彼此彼此。”“那你快点好起来,我不挑嘴的,你做什么我都吃。”
“行。”
金小哨咧了咧嘴,脸色愈发的苍白,但还是挤出了一点笑,“我好不了了,对吧?”
容盛的心脏像是被狠狠的攥住,攥得鲜血淋漓,抽痛的他声带都发不出一丁点的声响,只有沉沉的无声的呜咽。
他用力吞了吞,尽量语气轻松:“会好的,我保证。”
金小哨艰难的抬手,去摸了摸他的脸,使劲儿捏了一把,其实一点痛感都没有。
“你个浓眉大眼的……也会扯谎了啊?”
容盛摇了摇头,把她手掌心贴在自己脸颊上,又盖到了眼睛上。
那些隐忍的,不堪重负的情绪在此刻化成一抹冰凉,掉在了金小哨的手心儿里,随即又变得灼烫无比。
“你……”她有点慌了,“你别哭啊,我逗你呢……”
容盛一听她开口,心里面的内疚负罪感像海浪一样,重重叠叠的卷集向他,把他仅存的一点理智和坚强打的片甲不留。
“对不起金小哨,真的……非常非常对不起……”
金小哨怔怔的看着他,她很清楚他为什么说出这种话,从自己被绑走的时候她就知道容盛一定会愧疚自责。
而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恶劣到失去了所有人的控制,他被痛苦和悔恨多方撕扯,在这件事情当中所受到的煎熬甚至远超过了她。
金小哨毫不怀疑,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现在躺在这里是他。
可偏偏不是。偏偏就是……因为他的关系,她陷入了如此巨大的悲惨境遇,他是无论如何都过不去这道坎儿的。
她伸出另一只手去摸了摸他的头,声色虚弱带着少见的撒娇气,“容盛,容二哥哥……我原谅你了。”
我原谅你了。
这五个字像一枚威力十足的炸弹,悄无声息的投入了他的心扉,轰然炸掉了他所有的心防。
他应该被指责被谩骂被记恨被凌迟处死,而不是……被原谅。
盛放说,他是金小哨十七八岁就铺陈下执念。因此她对他无条件的喜欢,讨好,原谅……一切一切。
可最后她因为他,失去了一切。
这才是叫他最痛苦的。
“假如我……”金小哨的唇角抖了抖,“别去报仇,不要硬碰硬。”
容盛一愣,眼底结了冰:“你说什么……”
“你知道我说什么。”她唇角的笑意淡淡,开口声带着乞求,“二哥,我那么宝贝你,不好意思让我失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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