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金蝉脱壳(1 / 2)
但意外还是发生了:
白道宁惯例骑马在最前面,远远看到一只七骑两车的小“商队”靠拢,他光看最前面骑马者脸上的表情就觉得不对劲——
没有惊慌和烦躁,只有谨慎和隐约的兴奋。
白道宁向后以手势示意车队停下,按刀纵马向前几步靠近:“朋友!我们是护镖的,不好互相冲撞,你们让一让吧!”
这里是外省,南方就连一省之内各府甚至各县口音都差异很大,黑话更是互不相通,只能靠白话硬喊。
对面却是速度不变,甚至隐隐有加快之势,当头人也喊:“凭什么我们让?我们也是护镖的,我们送的是给宫里的大礼,还是你们让一让吧!”
白道宁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目标就是在他队中正要进宫的太子,心中一凛,吹着口哨迅速退回车队,叫弓弩手先出,趁对方尚离自己有一段距离、但在射程之内,直接以暗号口哨命令分批次发射。车里装的鹿角扔到地上,需要布置更久的巨弩也开始安装。
对面显然没想到一群土匪装备居然能这么齐全,完全没反应过来就被抢了先机,当下射倒两匹,车里传出骂声,也钻出三个举弩的对射,但是火力显然不如烧春寨子,很快就被干掉两个。
很快对面剩下四个活着的就冲到白道宁车队的跟前,拼死砍伤了一个烧春寨子的兄弟,就全被乱刀砍死了,血溅得黑黢黢的鹿角红黑亮亮的反光。
还有一骑掉头就跑的,被白道宁一箭射中后心,从马上摔下来,马倒是跑了。
白道宁本来觉得这算小敌人,没什么危机,也算元木狭预言失败,“没什么大事”。但很快就有搜检尸体的手下忧心忡忡来报:“小白哥,这群人身上都没带多少银子!”
白道宁顿时大为不安,忍不住拉着缰绳原地转圈:“元道士不会今天乌鸦嘴真的说中了吧?”
太傅是个看起来没有八十也有七十的老头子,坐个马车都被颠簸晕得受不了,一直跟着车队很难受,得空就下来走走,所以立马听到白道宁们的讨论,对此表示质疑:“道公子,这些小贼没钱碍什么事呢?您只要平安送太子进京,金帛女子都任您予取予求,完全不用将这些小钱挂在心上。”
白道宁摇摇头:“不是这点钱的问题。前头是稷契府,后头是浣溪府,就这里鸟不拉屎,离有人烟的地方骑马都要走两个时辰,谁会不带钱?指望路上抢别人的吗?这世道土匪都快比行商多了,这个鬼地方,可能鬼都比人多。”
“除非为了减轻负重,连钱都不带,直接等着接应,先赶来袭击。那只能是为了刺杀,要绑架不会只来这么点人的。”白道宁看着眼前的老太傅神色也渐变凝重。
白道宁又指指指向远处被他射中的那个差点跑掉的敌人,“我恐怕他不是逃命,是想送信。不过,他们没有一个逃得出去的,这就已经是一封信了。”
“接下来必有大敌。妈的!老元好不容易算准一次卦,就没好事!”白道宁背好长弓,转身吆喝手下收拾东西准备重新上路,但是需要做好战斗准备,弓箭手轮班上弦,脚踏弩也不拆了,直接放到车上方便重新搬下来用。再派出目力极好的两位兄弟远远去看看,有没有人埋伏在左近。
但是,白道宁又忍不住想到,元木狭算出来,这是他改变一生的契机——
——难道我身为穿越者男主的外挂,在迟到十八年之后真的要上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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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白道宁把水囊递给查探敌情回来的兄弟葛子平。
葛子平猛灌了一大口水,边呛着边说:“够呛,小白哥,我看有四十多号人,有二十多匹马,车辙深得很,不知道装着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全是冲着我们来的,没动静。”
旁边的元木狭摇摇头:“够喝一壶的。”
白道宁神色凝重,深深吸了一口气:“做好准备吧。”
他转过头,走了两步,没忍住,还是停下来质问了正在旁听的老太傅:“你们太子,咋就有这么多人想杀他?他不是一直在烧春县好好儿地放羊吗?”
老太傅神色尴尬,不断地捋着长须:“皇亲贵戚难免受小人迫害……这应该不是因为太子殿下流落民间时结下的冤仇,而是对皇嗣的蓄意谋害之举,这是小人欲亡我大陶啊!”
白道宁心想,以你们太子的这个德性,说不定留着他,你们大陶能亡得更快些。
但是现在不是骂人的时候,当下要务还是解决敌人。白道宁招呼所有人聚起来,做了一番简单动员,先阐述了一下敌人很多,这里也不是明月府,我们人生地不熟,很可能吃亏,“但是我们装备精良,人员优秀,远非寻常土匪可比,我认为还是有机会赢的。大家按照我们以前训练时的要求来做!烧春寨子此后成败,全在此一举了,把太子送到京城,我们就不用找父老乡亲们打草谷了,全烧春县明年三月都不会缺粮食了!大家家里面的彩礼和嫁妆钱也能出得起了!为了烧春县!”
烧春寨子的兄弟们激动地跟着喊:“为了烧春县!”
正当白道宁要继续讲作战安排时,老太傅连忙插进话:“这也是为了大陶!咱们护送太子进京,是为了国本考量,是为大陶延续国祚啊!”
白道宁沉默了一下,勉强应和了一下:“说得对。为了大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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