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重活(1 / 2)
薛佑歌为柳俊茂也解释了一下他认为黄拯可能与刺杀案有关的两点原因:
第一,外人要来行刺,必须与本地人有所勾连。黄家有钱有势力,近来又表现出扩张家族武力的意向来,所以嫌疑很大。
第二,他手下的幕僚聂和正解读了一下,认为黄拯当年听的那个预言,很可能就是预言黄拯和白道宁会“龙凤相斗”,所以黄拯很可能冒进、想要提前谋杀这个“来自东方的凤凰”,也就是太子。既然预言如此精准,那么被预言者失去理智、选择激进手段也是很有可能的。
柳俊茂听他一番解读,听得挺震撼的:“啊,真的啊?黄拯那个样子还能真当‘龙’的吗?”
薛佑歌一拍桌子:“那是算命者胡言乱语,这怎么能信?黄拯要是真造反,连泸建县都鼓动不起来,我个稷契府尹都能带兵把他剿了!”
这点大家都有所默认:稷契府最强的军事势力就是薛佑歌的府军。
柳俊茂想了想,说:“太子殿下,我认为这两点理由恐怕不够全面。您要说黄拯谋恶逆的证据,那是挺好找的。但是若说刺杀……臣窃以为,黄拯没有能力,也没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
薛佑歌说:“那先把黄拯谋反这个案子给办了。你能看出来我是为了这个案子来的吧?我想让光霁娶黄家的姑娘。不过我们家不可能吞得下黄家所有的地,你们家、卢家,还有那个黄拯的堂弟家,你们可以商量着办。”
柳俊茂若有所思,用手指点了点茶几:“我认为黄拯不是刺客,不过他也可以是……既然薛大人还想要他家的女儿,那罪名就是定到谋恶逆,只及他一人?我表姐死得早,他未续弦,妾室也可以不株连……若是太子亲至,还用谋刺皇嗣这个罪名的话……就是恐怕卢家还是害怕。”
薛佑歌皱眉:“你就直接压下去,随他害怕,让他害怕着吧!卢老头不就是想当官吗?太子就在这儿,不能给他家老二搞个官当当吗?他知道了就不害怕了!”
柳俊茂想了一会,点了头:“可以。卢老爷为仕途恐怕可以容忍我们吞并黄家。”
他问:“那太子此行是主要为了刺杀案?太子想要怎么查?”
白道宁一抱拳,说:“确实如此,我心中挂念的主要确实是我个人的安危。但我既然身份特殊,我若有恙,大陶也要生出更多动荡,所以我才要不惜兴师动众来保护我个人的安全!若是单纯要来打黄家,那我所带的义军连带着薛家的府军可能就足够下县城打这一仗的了。只是,我听说黄拯家是近年来才开始扩张武力的,我见那一支刺客训练有素,显然不是数年之功,所以我怀疑,若黄拯确与刺杀案有关,他背后也显然另有其人!我要以身作饵,诱黄拯背后那人出来。”
白道宁与薛佑歌互相对视一眼,见他并未出声,眼神中似有认可,就顿了顿,补充:“因此柳大人可以继续隐瞒我的身份,假装我是跟薛大人下来查税、微服私访了解民情的太子,只是在这一过程中,见到黄拯有严重的僭越行为。因为我是太子,所以看不下去,所以执意要告他,只是看在薛大人、柳大人几位的劝告之下,才勉强接受只以谋恶逆罪名不牵连他家人,但仍要对他个人下手。若是他背后确实有强人能犯下这样大的刺杀案,我想他们不可能忍得住!但是以现在泸建县形式,这支军队不可能全都进村,所以只要他们冒出头,我就还有撤退、迂回、转胜的机会,就看如此险着,能否成功了!”
柳俊茂瞪大眼睛听完,不由得啧啧称奇:“太子此计有可行处,就是有些冒险。太子毕竟是千金之体,真的能这么冒险吗?”
白道宁想,没这么值钱的,苏誉之那里估计手里攥着一把候选人呢……但是他嘴上还是义正严词:“我本以为自己只是烧春县一平民,偶然才知道,原来我正是大陶皇位继承人。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祥,是为天下王。我既然身居此位,便要担起此责。这一刺杀者,就算我此行能够侥幸逃到京城、逃过他的浩劫,但他既然对皇嗣有此举动,他便必定对大陶未来的安危也是一大隐患!我必须要查出他是谁!至于我个人的安危,倒是尚在其次了。皇嗣再重要,又怎么能有大陶一朝的辉煌、大陶千千万万子民的安稳生活重要呢?”
柳俊茂听得津津有味,跟吃瓜一样:“太子真是文采卓著!读过道德经,果然不是所谓羊倌能企及的文采!亥栗省不愧是大陶东南第一大文采繁盛之都!李飞昂、李鹤轩和傅兴文先生都以桃李满天下闻名,不知太子以前是师从哪位老师的啊?我也想让我的小兄弟有机会能做做太子殿下的同门!”
白道宁沉默了一下:“我以前是烧春县的……算是……以武艺为生的……无地户口。”
柳俊茂一下子还没听出来这是拐弯抹角暗示土匪,还在寻思亥栗省文化人玩得真花,这到底是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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