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没用(1 / 2)
薛佑歌与柳俊茂对视一眼,柳俊茂站起身,向白道宁揖了一躬:“太子爷明鉴。太子爷是现在最尊贵的人,最后我们还是要看太子爷是否有所定夺的?”
白道宁知道自己也不好来掺和人家县里头的家事,便回礼道:“我虽是太子,却不知道泸建县的实际情况,因此黄拯案之后的具体判断,还是要看泸建县与稷契府各位长官的判断。”
他顿了顿,连忙就黄水卉婚姻一案做出撇清:“黄姑娘婚姻,既然黄拯身为父亲,已经如此诅咒我,那我自然也不敢高攀黄姑娘!请各位不要再牵连我了。”我是太子,又不是甩锅工具!
黄拯的眉毛又挑了起来:“你还嫌弃我女儿?是我不想把女儿嫁给你!”
白道宁非常无语,不想理他。柳俊茂笑着坐了回去,下意识去摸桌子上的茶杯,一看没有茶水,又推了回去。
薛佑歌环视四周,最后看向坐在一起的郁阳州和唐永望:“我家和黄家的情况,诸位大概都清楚。我家各地的田赋都直交县衙,以前黄家虽然跨了嘉虞、泸建两县,但税都是单交给泸建县的,以后若是黄家姑娘嫁给我儿子,嘉虞县的地,就给嘉虞县交税。我知道黄老爷以前供奉海派和涞派勤快,涞派我再与他们另说,海派以前得到的供奉,我家也不会少。”
郁阳州和唐永望对视一眼,唐永望微微倾身开口:“薛大人,虽说我大陶婚姻依例遵循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法不外乎人心,我们海派虽然几改经书,但有一点不曾修改,就是我们推崇青年男女之间先生心意,再成婚姻,有情成眷,以免怨偶……”
在薛佑歌脸色居然变差之际,唐永望仍然面不改色:“所以大人与这位黄成荫先生,虽说都是为黄姑娘前程着想,但我身为长者,却要为黄姑娘的心着想:不知黄姑娘自己属意如何呢?”
黄成荫神色惊疑。薛佑歌直接冷笑起来:“我知道郁县令是虔诚的海派信徒,也许不用问郁县令的意思了吧?”
郁阳州微笑着一抱拳:“大人,我与我夫人是表姐弟,青梅竹马,二十年来举案齐眉。虽然黄拯谋恶逆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但我们都是稷契府人,水卉这丫头我们也是看着长大的,怎么舍得毁她毕生?婚姻大事,可以不问我这个外人的意思,总要问问她自己的意思吧?”
薛佑歌此行之前已与唐永望书信往来甚久,连以后从黄家改成薛家给的供奉长明灯要怎么换灯牌都谈好了,完全没想到这两个嘉虞县的家伙居然临阵反水,不知道是不是和黄拯谈好了——黄拯要是连这个都能谈好了,他干嘛还要跟薛佑歌对着打一仗,他直接拿说服唐永望的条件来讨好薛佑歌不就完了,那谁还管他做什么僭越之事,薛佑歌直接就当自己又聋又瞎:他可不觉得自己比唐永望还难讨好!
薛佑歌又转回头看向黄拯:“那黄老爷是什么意思?女大当嫁,黄姑娘总是要结婚的,你现在还没死,你还是父母之命,你要怎么命?”
黄拯露出骄傲之色:“我是海派、涞派、明派所供真神信徒,我女儿是得真神庇佑的,岂是你们能随意摆布的?”
薛佑歌低头,思考半晌,重新强行露出笑意:“那也可以。海派信的人多,既然唐长老都这么说了,我想稷契府的大家伙都会跟着这么想,我总不好强拗大家的意思。我看黄姑娘是个有主意的,我儿子虽说长得不怎么样,能力也不怎么样,但做人还可以,这点跟他妈一样。薛家也是有点家产的。她也可以看上我家光霁嘛!”
卢向笛突然插话:“老夫也和黄拯一般是本县地主,以我之心度人,若是我姑娘,我会希望她招个女婿来打理家业,以后孙子还是跟我姓。”
黄拯闭上眼摸摸自己的额头:“行了,老卢,知道你家六小姐当老姑娘是想招上门女婿了。”
卢向笛神色不变:“但是黄姑娘年轻,既然黄拯已犯大罪,如今很难让黄姑娘一个人打理家业……我建议泸建、嘉虞两县在黄家嗣子成年之前代管黄家产业。”
郁阳州和唐永望再次互相对视一眼,郁阳州先开口:“黄家土地分属熠江两岸,只要我们协商好河水引流,我认为这可以。黄姑娘确实年轻,恐怕难以服人,又是女子,婚后忙碌,以后还是要等黄家嗣子来继承家业的。”
薛佑歌看了一眼柳俊茂。柳俊茂是薛佑歌嫡系,但是他上任没几年,泸建县除了这个知县外上上下下都是泸建县本地人,离嘉虞县比离稷契府城更近。他声音不自觉压低,但还是跟了:“那就要看柳县令能不能管服黄家家业了。”
柳俊茂忙说:“在下定当尽心竭力!”
黄拯冷笑:“还是老卢会明抢。代管,代着代着,恐怕就不用代了。”他顿了顿,“不过,我女儿,不是你们能随便打主意的,以后黄家的地还是要姓黄!”
唐永望也跟着说:“黄老太爷与先大老爷、大太太为大陶牺牲的余荫还会继续眷顾黄家的。虽说你黄拯竟然行此僭越之举,还打了起来,但我看黄大小姐还是品德尚好,日后她能越过越好,不辜负黄家脸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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