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告诫(1 / 2)
“咏志若在我死后才反,”白元嘉说,“那他多半是出于一时激动而非深思熟虑。那时他必然实际上兵力不足,本应韬光养晦,却因为我这个老哥哥突然死了,继位的又是你这个——他觉得是‘外人’的太子,他一时间心中耐不住,就必然要反。”
白元嘉总结陈词:“这样的话,他个人倒是不成气候。不足为虑。
“我所畏者,在他勾结飞剑、薄桑两郡王,一起造反。郡王必然打着‘清君侧’之类的旗号进来,先打萧博厚和禁军。萧博厚不可靠,若是他们全都联合起来,先灭大陶,再行分赃,那你太险!
“因此,你应当多做妥协与权衡,至少别让他们团结起来。最好能够如秦灭六国,逐一歼灭。逐一夺权。
“但若你的实力日渐增长,他们就不会听你的了,他们会团结起来打你——除非你的实力特别强。”
白元嘉思考稍许,举了三个例子:“不过,能强到这种地步的人,我所知的例子本就不多,我想你也恐怕达不到他们当年的成就,他们都是应了天时、地利、人和的。太祖当年应了天赐神迹,向优明世家经营百年人望。煜缣当年能战,也是借用了大陶当年仍然统一、朝中诸名将皆正值壮年、天下又风调雨顺的形势。你也知道,如今大陶的形势就是这样,你很难做成他们当年借势才能做成的事业!”
白道宁也知道自己没有接过这些老前辈的外挂,只能靠自己辛辛苦苦干活,所以认真点头应是。
但是他有两点好奇:一是掌禁军的不是三个人么,那没有在上述言论里提到的杜志行又如何呢?
二是,各地如薛佑歌、魏繁花这种掌握一小部分军事力量的诸侯,又能在这样的混战中担任什么样的角色呢?
“此外,”白元嘉想了想,补充说,“你还年轻,恐怕没什么太困难的事情……所谓争天下,争别的无非在于三点,人心、成军、经济。你日后应当从这三处下手,尽力争取……哦!不对!”
白元嘉仿佛突然醒悟似的,微微躬身,急切地说:“这些好东西当然是越多越好,但最重要的,还是当属你不能作恶。有些东西,你一旦陷进去,必然完全被毁!一是迷幻药,还有别的那些催眠术。最典型的当然要属海派、明派这几个唯一神系教派的所谓‘晴元散’——你过去有没有听说过‘晴元散’?”
白道宁忙说听过。
白元嘉语气严肃:“无论如何,你也不要沉湎其中!记住,那都是假的!这个世道才是真实的,这些东西,无论它创造出的幻象看起来多么迷人,都是假的,不可能给你任何真实的收益。”
他顿了顿,语气低沉下来:“最可怕的是,它会影响你的亲人……”
白道宁也对此感受深刻,毕竟他上辈子接受过整个义务教育阶段的戒毒宣传,视之如洪水猛兽:“儿臣明白了!”
他也讲了一下路上所知的黄拯故事:“在稷契府时,我就曾遇见一名本地豪强黄拯,他就因沉迷晴元散而发疯,以至于试图造反,薛大人发兵制服了他,他甚至还想谋刺我,事败后畏罪自杀。”
为了强化致幻药物的可怕之处,白道宁补充:“我听说这位黄拯也出身于五代进士、两代烈士的世家,如今竟沦落到这等下场,可见晴元散功效之猛烈!我也曾试用少量晴元散,并未沉迷;我也听说过海派等教派会限制晴元散的获取,但既然黄拯仍然可以服食大量晴元散,以至于沉迷其中,我怀疑海派等教派仍然存在私下的贩毒链路!父皇既然教育我要反对晴元散,我认为,日后我也应当有力打击这种致幻药物滥用的情况,必须要严防死守,鼓励民众用正规合理的方法来排解愁绪,而不能仅仅依靠这些幻象。”
白元嘉看起来对黄拯的事情倒是不太在意,语气轻描淡写:“稷契府,五代进士,两代烈士,黄,黄拯是那个黄天宇、黄棱家的二公子么?他竟然造反又谋刺太子,那确实是疯了。内阁还没有将夕露省郡守的折子递上来,这件事还没有上报?是近几天发生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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