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假货(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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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佑歌继续介绍:“李飞昂先生亲自看过,他都只能含蓄暗示这件东西可能造假。这两件东西也是要分别送给两安罗的,他们两国的各种专家也肯定都鉴定过。现在还没有哪国的使臣拿着钢凿錾子什么的,扛着石板回南直隶,喊‘我国的某某名流已经鉴定过了,你们大陶给的石板是假的!’然后咔咔把石板砸碎,说明他们也没有鉴定出来,这玩意是假的。

“无论这件物品是真是假,既然朝廷都是无中生有,那肯定要花上一大笔钱——世上那些造假的人都能赚得盆满钵满,那当然都是想要造假的人花的钱。”

白道宁还需要那么个几秒,才能从这个消息中缓过来:“……这种事情还能造假的吗?但是既然说无法鉴定是假,那岂不是有可能是真的吗?”

薛佑歌说:“既然认不出来,那就不算造假。但是人人都觉得皇上是造了假,所以我们就直接当是造假好了。”

这令白道宁开始担心起他的那枚传国玉玺,来自黄拯的那枚、据说能够象征天子权位的那枚,毕竟白元嘉许诺过,要帮这枚传国玉玺找个“专家”来鉴定为真,借以提高白道宁继承权的权威性……

但是如今怎么一看,白元嘉好像在大陶臣子之中就不太具有鉴宝的权威性啊,怎么连薛佑歌这个地方官都知道白元嘉有严重的宝物造假嫌疑啊!

但这件事情已经是以后的烦恼,白道宁决定先将其抛之脑后,专心应对眼前的危机:“您只说到第二点,难道接下来还有吗?”

“还有。”薛佑歌立刻说,“第三点,就是遍赏群臣的钱。第二点是给外人的赏钱嘛,第三点当然就是给家下人的赏钱了。

“第四点是您自己的太子敕封仪式,还有随后的各项典礼,你要立正妃、侧妃、小妃,等你再生出小皇孙之后,又有相应的洗三、满月、抓阄、一直到周岁,一开宴就花钱。

“第五点是,如今大陶领土之内,仍然有不少地方的流寇不服大陶管辖。不过当然,这块儿还没受招安的流寇里,最大的就是魏繁花,她基本上都不会主动与官府产生冲突。但是其他地方,还是有不服管的。这些不服管的人里面,最大的一支关振耀,现在飞剑王境内,但也屡屡会下南直隶袭扰大陶。这伙人到了年末,也挺烦人的。

“第六点是改建宫殿的花销。因为下京从前没有住过太子……”

薛佑歌给白道宁一口气介绍了十条大陶年末的重大花销,最后几条在白道宁听来倒是也许都不算严重。之所以要凑足十条,可能是薛佑歌有点强迫症。

白道宁认认真真听讲:“谨受教!”

薛佑歌也没有管杀不管埋,他还在问题的基础上,提出了一些建设性的意见:“太子要钱,可以从朝中和民间的人身上要一部分。我知道你有良心,所以不忍心割宰平民,那您就要想办法下死手宰点大户了!”

薛佑歌的语气中下意识带了点幸灾乐祸:“只是太子殿下,您在这大陶,只要稍一动手,就会碰到苏家的地……苏太傅,苏学士们,至少,本来这面上是支持您的。”

白道宁面色肃然:“我明白,容我稍后再议。”

薛佑歌又在别的方面给出了一些建议,比如在用人方面,京官之间错综复杂的联姻链和荐举链,这背后能够体现相当复杂的人物关系;再比如大陶的各项产业,薛佑歌所在的稷契府以采石业闻名天下,这区区一个运输相当不变的小产业,就已经足够使稷契府各方势力打得你死我活;再比如土地和税收,这更是牵扯大陶底层民众最根本的东西,如果能解决技术或者行政上的任何难题,那都完全足够使一个冷兵器时代的国家一跃而至强国行列——

“比如,”薛佑歌一边比划着,一边说,“如果能找到什么新的耕地方式,使现在无法耕种的山地或盐碱地能够种出粮食;或者有什么新的农业技术推出来,就像以前不知道什么神人发现大豆和玉米一起种就不用休耕,这样就能让农民们的土地种出更多的东西。这样的话,就能轻松解决掉现在全天下都面临的问题——就是人多地少。”

白道宁了悟地点点头:“缓解人地矛盾。让家家有地种,人人有饭吃!”

薛佑歌认可地点点头,显然是对白道宁的总结能力和喊口号能力表达了赞同:“如果真的能做到这种状况,那我想,太子您真的就不用担心大陶军队的战斗力不够了,吃饱饭的农民兵还有什么怕的?这样的队伍能所向披靡!”

白道宁也知道,能让人吃饱饭是很强的政治号召力,但显然这一点对他来说依然很难:“但想要在这方面迅速做出大进步,我想,恐怕很难。现在我所能想到的,也就是鼓励民间发展这方面的科技和创新。”

他上辈子就没下过地,以个人的一己之力要开创农业改革,实在是比较的难;在当时的时代,想要单纯通过各种鼓励措施来改进农业,也很难直接就此创造什么大幅度的产量提升。

在大陶,离当前的时代最近的农业革命例子是红薯、玉米和土豆进入中原,以及白修然花费十余年的时间研究稻种,最终整出了“御稻米”这么一个优良的杂交水稻品种,虽然远远比不上现代世界线的农作物产量,但已经足够让整个时代的生产力往前前进一小步,功勋卓著。在那之后,大陶太祖白修然就开启了他长达五十六年的统治时代——比现在白元嘉的君政纪年还要多几年。

但是在记载白修然世代的历史书里,没有提到民间有强烈的、指责白修然活得太久的骂声。当然还是有人骂的,但是不多,只有少数孤例——等白元嘉死后,光令白道宁印象深刻的典例,就有卢向笛早年因骂白元嘉活得太久,而导致丢掉了做官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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