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今日方知太子事也(1 / 2)
“嘿!”薛佑歌从容一捋须,“我见太子如此俊杰便心喜,可惜太子身份高贵,我女儿只能作妾。否则若得太子这样女婿,做半个儿子,我也能安心进坟里去啦!”
白道宁也不敢正经喊他岳父,毕竟自己现在是身份高贵的太子了。虽然只是名义上高贵,但是也够压人的了,所以他只能陪着打哈哈:“承蒙薛大人厚爱,道宁不胜荣幸!”
薛佑歌开始说正经安排:“最近该交秋粮了,黄拯一直拖延不交,正合我们心意,我们师出有名,下泸建县去搞他!”
东南四省田税一年两交,分别叫春粮和秋粮。现在是九月末,是秋粮写在法律上的截止日期。事实上几乎每个县的每个地主都会拖,拖到现在实际上的秋粮截止日期其实是十一月,到十二月没交时才会被上级下来强收。
白道宁问:“那么我们应当何时出发,作何准备呢?”
“我儿子薛光霁现在榆宁县收债,我马上就喊人去叫他回来,半夜就能到榆宁县,他明天就能回来。此外我们稍作准备,收拾好了就能出发。泸建县也是半日路程,就是跨江稍麻烦些。”薛佑歌又一迟疑,捋起胡须,半晌才说,“似乎也没什么要准备的,我这里的官军都是时刻备战,你带的人自然也是随时能打的?我自然有好酒好肉招待着你的手下。太子爷若是对稷契府有兴趣,就在府城多玩两天好啦!”
白道宁对逛街兴致不大,但闻言还是客气地点了点头:“承蒙薛大人关照了。”
随后薛佑歌也不多寒暄废话,很快就送了客,结束谈论。时已入夜,就让他们在薛宅住下,由侍女带着简单介绍了一下薛府格局,与其他高门大院相似,只是请他们不要惊扰女眷们所居住的内闱,尤其是薛夫人近日身体不好,最受不得惊扰,只能请客人们担待些了。
这位看起来颇为伶俐的侍女还说“若是贵客们听到有哭声或尖叫声,请不要惊慌,请告诉我们,由我们来解决这些问题”,听得白道宁感觉像是什么规则类怪谈。
白道宁是先看到了重新穿上女装的李橘香,白袄绿裙,衣衫清丽,人比花娇,一时不由得怔住。
李橘香则是羞得用袖子盖住了脸,半天才稍放下一些,还盖住半边下颔,低声说:“我已经跟他们说了要怎么给父亲写信了……我觉得父亲肯定要骂我先许一男,随后又改嫁。他最讲究儒家那些规矩了。他比祖父还在乎,祖父允许堂姑改嫁时,父亲气得绝食了两天,还是祖父亲自下雎县才说服他的。”
白道宁与这位邻县的地主并不熟,闻言只能安慰她:“我是太子,我喜欢你,你自己愿意,就不用管你父亲不同意的。”
李橘香轻轻“嗯”了一声,像一片羽毛轻轻吹过去。
又沉默了半晌,她才鼓起勇气似的说:“太子殿下,我想跟您说……我听我母亲说,一定要成礼后才能圆房!我母亲是这样说的!”
白道宁有些尴尬,点点头:“好,我是有信誉的人,我不会强迫你的。”
就在这时,薛家下人来报二姑奶奶来了。白道宁还没反应过来这是说谁,直到一掀门帘,是薛辞酒笑盈盈进来了。
李橘香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满脸不开心的样子。薛辞酒看起来倒是很开心,盈盈向她行了一礼,李橘香也满脸不情不愿地回了一礼。
“我听父亲说,您是李明月先生家的姑娘。”薛辞酒笑着说,“身份高贵,书香门第,未出阁的大小姐。如今天已黑了,虽说太子行为端正,但是孤男寡女毕竟不好同处一室,李姑娘要避嫌,正好我进来看到你们是清白的,李姑娘快回房吧。”
李橘香愣了一下,用手帕点了点鼻子,语气有些酸酸的:“薛姑娘也未曾正式行礼成为太子妃妾,应该自重一些。”
薛辞酒笑得暧昧起来:“李姑娘这就是贵女风范,其实我这样给人作妾的,只要夫主愿意要了,我就是太子的人了。我已经给太子端过茶了,我就已经身心皆属太子,在太子面前说什么自重呢?倒是姑娘是自己心里想自重的,在行为上就也应该同样自重起来。”
白道宁坐在旁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啥,李橘香就已经用手帕掩着鼻子匆匆向他行礼告退,连看都没看薛辞酒一眼就飞快走了。
而薛辞酒开开心心地招呼侍女们服侍白道宁更衣沐浴,白道宁还从没享受过这样待遇,在东南地区微凉的晚秋里,民间还没有开始点炭,薛宅客房已经被熏得暖意融融,熏香清雅。丫鬟们都衣衫端正,平头整脸,小手柔软。柔软的丝绸与棉布覆盖了他的身体,令人产生干净与尊贵的体感,总之,整个活动令没有机会享受过这种贵族生活的白道宁相当享受。
最后,薛辞酒让别的下人退到房外,微微踮脚吹熄了房内的大灯,房内顿时昏暗起来,只有几盏星星点点的蜡烛在灯罩之下火光摇曳。
白道宁有些不知所措地开口:“薛姑娘……”
“薛辞酒,我叫薛辞酒。你要亲昵地叫的话,应该叫我辞酒。”薛辞酒的声音低甜下来,脸庞在橙红是火光下妩媚得有不真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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