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卷轴(1 / 2)
黄拯宅院金碧辉煌,看起来就是花了很多钱的样子。
他将谈判场所选在会客厅,薛佑歌喊手下进去搜查房间,甚至一点一点摸地板,又摸墙壁和天花板,确认没有密室之类地方可以埋伏,把黄拯家人都赶出院落,锁紧两侧厢房,由薛佑歌府兵内外守卫数层。
黄拯一个人站在门外,皱起眉:“我女儿呢?”
薛佑歌说:“谈完就给你见她。”
“你没信誉。”黄拯说。
白道宁接话:“黄拯,我是太子。我代薛大人承诺,待我们谈完,我就让他原样归还你的女儿。只要你快快认罪,我们决不会为难你。”
黄拯嗤笑一声:“谋恶逆,只杀我一个人,也算不为难?”
柳俊茂也皱起眉:“那不是你先在泸建县天天招摇着,搞那些僭越的东西,还有什么谶言之类的吗?这本来就是十恶不赦的死罪,你也是读过书的人,你父亲和大哥都是大陶的进士,难道连这个道理你都不懂吗?”
“我本就是天选之人,只可惜人心比天意难测,偶然惨败。这是因为我不会打仗,又不是因为我僭越。”他指向薛佑歌,“有些人能在屋子跟前挂要当皇帝的白幡,”又一指卢向笛,“还有骂皇帝老不死的早该死了的。只有我要被杀,不是因为我又有钱,又打不过你们吗?卢向笛是个书生也就算了,薛康顺当年领了六个省的通缉令,威胁比我的谶言可大多了。怎么他也僭越,他就可以做稷契府尹,我就要死?”
唐永望说:“薛康顺之事已经过去几十年了,现在薛佑歌父子对大陶与上苍都很虔诚。若是黄拯施主能同薛家一样改邪归正,本来也可以回头是岸的……”
黄拯打断他:“你是不僭越,你们海派对哪个国家都不僭越,皇帝姓白姓黑姓黄,你们海派都是中国第二大派,流水的国教,铁打的海派,连你们天神的名号都跟着政策换。你还谈什么虔诚,对上苍虔诚?你不如换成说给海派钱多好了!”
唐永望猛咳几声,郁阳州脸上露出不豫之色,剩下几个人倒是都旁观着开开心心看热闹。
白道宁听着他们吵架,对内情都不太了解,因此只是认真听着,希望能够从中听出有益之事,但是自己眼中还是观察着黄家布置。在不久前的战斗中,黄家直接用火药炸了一栋小阁楼,又补充干柴让整栋楼都被烧得只剩残渣,空中还飘着浓郁的烧焦和火药味,盖过了大多数花木的香气,只有桂花具有侵略性的香气仍然隐隐约约能分辨得出。
薛佑歌的手下出来,确认没有从墙壁四周发现任何可疑的缝隙,顶上的隔热层是完全密封的,也没有缝。薛佑歌点点头,看着黄拯率先走进房中,薛佑歌和白道宁带着自己的人随后跟上,白道宁带的是容小寒和路冬山。随后依次是卢向笛、郁阳州、唐永望和柳俊茂,以及一直待在黄宅中,跟女人孩子们一起躲在地窖里混过了战役全程的黄成荫。
白道宁一进房间,就被满墙的新鲜花椒泥气味给呛了满鼻子,外面的火药味也传了进来,整个味道真是呛得瞎眼——“会客厅涂什么花椒泥?不熏吗?想保暖多穿点不行吗?”这是郁阳州问的。
黄拯没理他,沉默着直行。
白道宁感到压抑,看看天花板,能明显感到天花板比外面看起来要低了很多,他指向头顶:“为什么这么低?”
“梁架。”郁阳州说,所谓梁架就是现代的隔热层,“不过这个梁架怎么这么高?看起来都能藏人了。”他说着,招呼身后带的手下对准斜前方射了一箭,那箭镞包铁,居然狠狠扎进了天花板,斜斜没入大半,箭杆几乎不再抖动,只有尾羽轻轻一颤。
白道宁没想到这人居然如此神力,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看这人身材高大壮实,下半张脸几乎全是夸张蜷曲的大胡子,像异族人,但眉眼又浅平,是中原人长相。这人察觉到白道宁视线,尴尬地避开眼。
郁阳州看起来没有发现下面的这个小剧场,摸着下巴上的短胡茬说:“这么厚,刚才薛大人的人也看了说没有缝,应该无法从中打开了!”
“你们带的人最好是亲信。”黄拯仍然没有接他们的茬,自顾自在主位上坐定,“各位请自便,随便坐,我现在就不带婢女出来为你们奉茶了,以免你们以为连女人都能行刺。我要说一些不太能让人听到的事情,要是被闲人听到了,恐怕就算是太子,也会被人传闲话——虽说诸位恐怕被传的闲话已经很多了。”
路冬山已经向白道宁表达过别意,说要护送他进京就离开,闻言不由得感到几分尴尬,看向白道宁,白道宁只是回以一个放心的眼神,相信他在离开之前仍然能保持如故的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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