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章 撒谎这种小事(2 / 2)
皇宫里的夜,比起市井街道要更加安静,这是一份很难用言语形容的安静,凄凌中透着诡异,透着悲凉,透着几分阴森森的绝望。
北冥景前两日便醒了,醒来之后一直没有开口。
直到今日容祁过来寻他,主动对弈。
他对容祁喜爱,便未拒绝。
结果令北冥景吃惊的是,居然平局。
北冥景这心里,老怀安慰。
他不糊涂,容祁棋艺在他之上,输赢只在那小子一念之间。
如今那小子愿意让他这老人家一让,难得。
“姚石。”
一直候在外厅的姚石听到召唤,登时走进内室,恭敬弯腰,“皇上,老奴在。”
“说说,独孤艳怎么就成了奸妃?”北冥景颓然靠在床栏处,整个人再也看不出昏厥之前的精气神儿,似苍老了许多。
“皇上……”姚石哪敢再说,御医院那儿再三嘱咐,皇上不可再受刺激。
北冥景看出姚石担忧,勉强笑了笑,“放心,朕没那么脆弱,朕只想知道,那么好的孩子……那样一个胸怀家国天下,心系黎民百姓,有抱负有担当的……我大齐堂堂天下兵马大元帅,是谁才有这样的本事,害得了她。”
“是。”姚石领旨。
姚石对奸妃一案了解的并不是很透彻,但那日血洗奉天殿的场景他在角落里却看的清清楚楚。
他能听到那些人往独孤艳身叩了什么样的罪名,亦听到烈云十三宗的愤怒驳斥跟呐喊。
他一五一十将自己亲眼所见所闻重复给北冥景,纵无任何私人感情,姚石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却已泪流满面。
独孤艳在没有成为奸妃之前,齐国上下无人不敬仰敬重,成为奸妃之后,又有几个人真的改变过这种尊崇。
听完姚石的讲述,北冥景缓慢闭目,许久不曾开口。
“皇上?”姚石抹泪,忧心朝龙榻旁边凑了凑,生怕北冥景有个万一。
北冥景睁开双眼时,这位九五至尊的眼底,有泪。
“朕真怀疑,北冥渊到底是不是朕的亲生儿子,他居然……咳咳……”北冥景强迫自己不要动怒,可肺腑那股翻滚的气血却如何也控制不住。
“皇上莫急,事情已经过去了,过去很久了……”姚石忙凑过来,轻拍北冥景后背。
只是这样的安慰根本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所以,是朕醒的迟了……”
“皇上……”
“事情已经过去了……”北冥景看向紧扶着自己的姚石,“姚石你记着,只要朕活着,这件事就过不去。”
姚石微怔片刻,深深点头,“老奴记下了。”
北冥景由着姚石慢慢扶躺到龙榻上,阖目,“你下去吧。”
“是。”姚石领旨,退离。
龙榻上,北冥景复又睁开眼睛。
自己的儿子有多少斤两他拿捏的很准,所以颍川王,这‘奸妃一案’你又出了多少力?
而这朝中,又有多少,是你的人……
夜已经很深了,武院后山的拥剑小筑却依旧灯火通明。
公孙佩在忙碌一整天之后连晚饭都没吃,便想找出藏在小筑里的几把旷古名剑堆在一起抱一抱,用以抚慰自己饱受创伤的身心,不想竟然丢了两个他最宝贝的心肝儿!
公孙佩是谁,那是剑痴!
心肝丢了那还得了!
于是他绞尽脑汁回想,谁有可能是盗剑贼,想来想去,想到了他的宝贝徒弟。
再然后,公孙佩根本不管夜有多黑,即刻命人去找苏狐!
别问他为什么不亲自去,一来他不知道苏狐在哪儿,二来他余生都不会离开他的拥剑小筑,坐也要坐死在这儿,不能再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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