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贫贱夫妻（2 / 2）

张家兄弟俩对视一眼，肯定点头。

行！怎么不行？

开头一段话，激得他们两人瞬间破防。而且迫不及待想要知道下文，欲打脸那个该死的刘老爷。

张文修偷偷看过不少话本子，第一次见识到这种开篇极度拉仇恨的写法。

他有种预感，他娘写这话本子，说不定真可以！

得到两名本土读者肯定，崔莺莺心里有底了。瞪着张文修：“以后，你和老娘一起练字！你大哥身体不好，不能一直帮我润笔，你要替他干？”

张文修一喜，忙点头。好事还能没他的份？娘的话本子若挣钱，也会分他呀！

许燕珺回来，不解人为什么都挤在自己房间。她不敢问，只提起右手的两个药包，展示给崔莺莺看。

“娘，还清刘大夫那里的欠债了，刘大夫又给相公抓了两贴药。”

崔莺莺尚未答话，梁春绿怀疑地紧盯自己大嫂。

“欠刘大夫一两八钱银子，两贴药二十文，剩的一百八十文，刘大夫没往回找你？”

被数道目光盯着，许燕珺一阵紧张，瑟缩着从身后拿出左手。只见她拎了条白花花的肉，不到一斤的样子；还有卷粗糙花布。

崔莺莺……

这是真敢买。

剩的钱，她还打算明天去村民那里，采购点鸡蛋，给大儿子补身体呢？结果大儿媳自作主张了。

明明看上去比较胆小，为什么能如此我行我素？

梁春绿气得第一个爆发，上前狠狠推了许燕珺一把。

“家里饭都吃不起了，娘当了首饰，才换回这么点钱。你又买肉又买布的，只过今天，明天不打算过了？”

许燕珺身娇体弱，一推就倒。

坐在地上，东西摔了一地。她眼泪滴滴滚落面颊，不敢大声哭泣，只是用低若蚊蝇的声音，喃喃为自己辩护。

“相公身体不好，我想让他吃回肉。瑛瑛下个月过生日，我想给她做件新衣裳。她……穿的衣裳都遮不住身子……”

许燕珺憔悴的眼窝里，满是木讷与绝望。

在这个家，她看不到丁点阳光。

张文成低着头，一言不发。攥住笔杆的五指，因为用力而轻微发抖。

崔莺莺回头看看床上的小孙女张瑛瑛。快三岁的孩子，蜷缩成小小一团。眼睛睁得大大的，看一屋子人。不哭也不闹，脸上唯有怯懦和害怕。

她弯腰，扶起许燕珺，语气淡然。

“东西买就买了吧，钱挣来也是花的……”

话音未落，梁春绿重重一摔布帘子，出去了。

张文修狠狠瞪媳妇背影一眼，尴尬地对崔莺莺说：“娘，这女人皮又痒了，等我稍后收拾她，胆敢对您不敬……”

崔莺莺一腔闷气，没地发泄，呵斥他。

“怪你媳妇做啥？贫贱夫妻百事哀！要怪，只怪老张家的男人不争气，自己媳妇孩子也养不活……”

许燕珺震动地抬起头。门外尚未走远、有心偷听的梁春绿，用力掏了掏耳朵。

张家两兄弟……

娘“死”而复生，真是判若两人！

崔莺莺想了想，拍拍凳子，让张文修坐到他大哥身边去。又让许燕珺将梁春绿唤回来，盯着这四个人，面色严肃。

“张文修，你是决意要继续考科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