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2 / 2)
夜明珠?他也不觉稀罕,“皇上有一颗,我曾在姑母房中见过。”
“那是皇上的,若是自己拥有,岂不更妙?”
“哎,”席中有人忽道:“听闻与三公子定亲的女子,便叫明珠罢?”
他本对夜明珠无感,真正吸引他的,是明珠二字,他觉得,惟有稀世珍宝,才配得上独一无二的她。
三日后的傍晚,福康安来府上寻她,“今儿个带你去看热闹。”
“我不喜热闹。”
“我知道,可这个有意思,扑买会,你去看过么?”
“听过,不曾见识过。一群人去争一件物什。”
“价高者得,看的人心潮澎湃。”福康安绘声绘色地描述了好一阵儿,而后问她,“我带你去瞧瞧。”
“不想去。”
“去罢!”福康安装可怜道:“之前我来寻你几次,你都不肯与我出去玩,我也会失落啊!你不能体谅一下我么?”
明珠也不理会,继续抄她的金刚经。
“不如这样,今日你陪我去,我便保证十日不来烦你。”
“十五日!……
二十日!“见她不为所动,福康安狠心咬牙道:”一个月!成了罢?”
这保证明珠自是不信,但想到还欠他一个人情,便想趁此还了,
“我可以去,但是有个条件。”
只要有得商量,一切好说,“但说无妨。”
“上回你请我,这次该我请你,可不能去那么昂贵的地方。”
“好!”福康安答应得十分爽快,“地方由你定。”
商定之后,两人乘坐马车前往街市,在明珠的指引下,马车来到一家名叫[柳记米线]的酒馆前,
进得屋内,但见堂中有四五桌客人,一妇人正立在柜台算账,
“柳大娘。”
那妇人闻声抬头,一见来人,盈笑相迎,“明珠,稀客啊!几个月没见你了!”
柳大娘看她身边的男子有些脸生,并不是以往与她同来之人,当下也不多言,只笑问她可是成亲了。
“尚未。”
明珠道罢,福康安又跟着道:“快了,已然定亲。”
却见她看了他一眼,似有不满,福康安觉得自己说的并无不妥,“事实啊!”
“女儿家都害羞呢!可真是恭喜了啊!觅得如意郎君,”柳大娘笑了笑问道:“你想吃什么?我亲自去给你做。”
明珠柔声道:“还是鸡汤米线。”
“这位爷想吃什么?”柳大娘介绍道:“咱们有鸡汤米线,牛肉米线,有鲜汤的,还有麻辣的。另有各式家常炒菜。”
“麻辣牛肉罢!”
“好!”柳大娘脆生应道:“二位先坐,稍后便来。”
明珠轻笑道:“您尽管忙,我也不是外人,不必招呼。”
两人来到桌前,乌尔木赶忙将板凳擦干净,福康安方才坐下,随口问道:“你们看似很熟?”
“我儿时住在柳大娘家隔壁,她对我与母亲多有帮衬,后来她们一家来京开了饭馆,也就失了联络,我也是前两年碰巧遇见,得知她们在此,便时常来看望她。”
“原来如此。我怎么觉着,你对旁人都很温柔,除了我……”
人与人有千差万别,“有些事心知肚明即可,何必说出来,徒添尴尬。”
“哦!”福康安实感委屈又不敢抱怨,“当我没说。”
端起乌尔木才斟的茶,福康安刚饮一口又吐了出来,“这……”
惯饮好茶的他自是喝不惯这小店的茶水,明珠也不说话,只是默默饮了口茶,又抬首看着他。
想起她方才的话,他也不好说什么,难得明珠肯陪他吃饭,又是她带的地儿,他若挑剔,只怕她再不肯跟他出来,只得哑巴吃黄莲,有苦笑着咽,
“这两日有些上火,不宜饮茶,乌尔木,将茶倒掉,换杯清水。”
“是。”一旁的乌尔木忍俊不禁,却得主子一记瞪眼,赶忙起身去倒水。
用过晚饭,福康安带她去往汇丰楼。
路上,只听他道:“茶不好喝,米线倒是不错。下回来时可备些自家的茶叶带上。”
明珠也不接话,由他说着。
下了马车,但见汇丰楼门前已停了许多车马轿子,入得楼内,但见有官兵把守,许是怕有人捣乱耍赖。
在座的,看衣穿穿戴,大都非富即贵,接连上了四五样珍宝,叫价声此起彼伏,福康安都只看不出声,明珠颇为纳罕,
“你不是来寻宝么?也不见你叫价?难不成就是来凑热闹的?”
“这些我都有,不稀罕。”福康安捻了颗腰果递给她,“稍安勿躁,好戏往往在后头。”
摇了摇头,明珠不想吃,端起茶盏浅饮一口,她倒不是烦躁,只是没兴致,昏昏欲睡……
坐在椅子上歪着头睡着的明珠脖颈酸疼,醒来却见眼前一片漆黑,顿感不安,脱口唤道:
“福康安!”
“我在,”瞬时有人覆上她手,轻拍以示安慰,“莫怕。”
原来不是噩梦,黑暗中,这声音令恐慌的明珠安定下来。
“蜡烛怎么灭了?”
"因为有好东西,要熄灭灯火,等一盏茶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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