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回(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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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推拒,明珠任由他抱着,“别说了,本属常情,你不必解释,不必惶恐,不必保证,我不会计较。”

闻言,福康安惊喜地松开她,凝望着她笑问,“你肯原谅我了?”

却见明珠看向他,缓缓开口,“有妻有妾很正常,何况她已有了你的骨肉,这不正是太夫人所期待的么?我没有孩子,没有资格生气阻止。”

说得好似理所当然,福康安却怕极了她这般淡漠的眼神,“明珠……你别这样,我倒宁愿你哭闹骂我!”

“有什么意思?”她懒得去闹腾指责,觉得毫无意义,

“我想一个人待会儿,你去忙罢!”道罢,明珠转了身,关上房门。

封闭的房中,卸下伪装的明珠顿感无力,依着门框滑落在地,她告诉自己不在乎,不要计较,为何眼泪还要不争气的溢出眸中,明明什么道理都懂,又何必多此一举的心痛,许誓言的人没有错,错的是轻信的人。

倔强的抹去眼泪,她不愿看到懦弱的自己,站起身来,洗了把脸。

在门外徘徊了一阵儿,福康安也不敢贸然进去,怕惹她动怒,便唤来丫鬟进去陪着她,“千万看好夫人,有什么动静立即向我汇报。”

两个丫头领命进去,却见她正在认真地绣着香囊,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苏果不觉讶然,“夫人,您……没事罢?”

明珠也不抬头,继续做些手中活计,“有什么事?”

轻轻推了推她,云霄示意苏果莫再提,只对明珠笑道:“哦……没事就好。奴婢的香囊也没绣好呢!奴婢陪夫人一道绣罢!”

“嗯。”应了声,明珠未再说话,云霄坐下来陪她做活儿。苏果问她午膳想吃什么,她只道照旧。

且说喜塔拉回府后脸色并不好,见状,麟趾问她,“怎么?他还是不肯?”

瞧她闷闷不乐,也不回话,只是走向桌边斟茶自饮,麟趾便明白她并未心想事成,“我说过你不该铤而走险,万一他不认账,岂不有损你清誉?”

麟趾好心的规劝在她听来却成了风凉话,“你别管,我自个儿的事,我会想办法。”

“我就不明白,嫁给呼特仑有什么不好,你却不愿,偏要自找麻烦!”

喜塔拉心道麟趾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不是让他去嫁,他自然觉得男人都一样,实则千差万别!

“呼特仑与瑶林根本没得比!他不过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而瑶林年青有为,深得皇上赏识,他日荣光无限,我若进入富察家,对咱们母家,对哥哥的前途都有利无害!”

麟趾从未这般想过,“咱们一母同胞,我即便想高升也不想牺牲自个儿的亲妹妹啊!你也瞧得出来,瑶林不同于一般的男人那样好色,纳妾成群,你这样,万一……”

“没有万一!”喜塔拉坚定道:“后路我都想好了,只要你帮我瞒着,莫拆台就好!”

她为何偏要一意孤行,“喜塔拉!”

不想听他再啰嗦,喜塔拉不耐道:“哥哥忙你的罢,我先回房了。”随即转身离去。

这一天,似乎特别难熬,午后,趁苏果去后厨端药之际,云霄适时劝道:

“夫人,少爷对您如何,奴婢们都看在眼里,想必您也十分清楚,这次他醉酒犯错,必是无意,纵然喜塔拉有了身孕,少爷也是不许她进门的,夫人您就原谅少爷一次罢!”

云霄只看到眼前,却忽略了以后,明珠却是看得通透,“现在不许她进,那以后呢?等她生了孩子抱着孩子来找,他还不认?即便他不认,太夫人能不认?”

那必是没完没了,到时她又能如何?拦着不许她们母子进府?太夫人必定会说她不够大度。又或者看她进门,两人共侍福康安?

以往没有把心交给他时,他纳不纳妾,纳几个都无所谓,可如今,她说不在乎也只是自欺欺人罢!

一想到这些,明珠便觉头疼,见她蹙眉扶额,云霄忙上前为她按捏。

待苏果端来汤药时,明珠却不肯再喝,以往她愿意为他生孩子,便可忍受这苦味儿喝药调理身子,而今喜塔拉都已怀了他的孩子,她又何必再强求?

傍晚,天阴得令人压抑,明珠独自一人去往后院亭台,想让大风吹走纷繁的思绪。

当初不敢接受他,就是害怕有朝一日会有意外,会失去。

后来被他的真诚打动而接受,没多久又是这般,也许这不是福康安的错,但她仍是无法承受这事实。

男人本性么?她才说了相信他,将自己的心托付于他,转身老天就无情地给了她一耳光,她还能相信什么呢?上天当真是吝啬,始终不肯让一个人太幸福。

乌暗的天边传来轰隆隆几声闷雷,明珠忽然很期待能来一场暴雨,转瞬间,豆大的雨点开始下落,哗啦啦雨势愈加凶猛。

走下亭子,明珠立在雨中,任雨水打落在脸上,有些刺痛,她却甘愿,想以此麻痹内心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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