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六十七回(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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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个弟弟,脾气太好,“下回你告诉他,没成亲之前不许瞎称呼!”

既无冤无仇,干嘛要树敌呢?尤其对方很有可能是他将来的姐夫,更不该得罪,

“伸手不打笑脸人,我就乐意唱黑脸?”

德麟性子太温和,伊贝尔总觉得他没一点儿贝勒架子!“那么喜欢跟他攀亲戚?不如让冬阳嫁给他,你做他大舅子可好?”

开什么玩笑?“冬阳才多大点儿,七八岁而已!”

“等她长大呗!”不外乎再等七八年而已,“你就不许人家郑亲王老牛吃嫩草?”

“姐姐不想嫁,推妹妹入坑儿?你可真会盘算,”德麟觉得他姐姐和郑亲王上辈子一定有什么深仇大恨!

“这胡话若是让额娘听见,又该训你了!”

吐了吐舌头,伊贝尔懒得再说这些烦心事,想与他比射箭,德麟随即吩咐下人上靶子,姐弟俩一较高下!

如今的伊贝尔,心态好了许多,父亲的去世,让她更懂得珍惜身边的亲人。

因为有一天,母亲跟她说:

人生如天气,可预料,但往往出乎意料。有时候你以为天要塌下来了,其实是自己站歪了。

正是这句话,影响了富察·伊贝尔的一生。

奔波忙碌,她假装糊涂,努力淡忘,却惊见思念疯长。

又一扇西窗月,清辉皎皎。

又一岁大寒雪,狂风呼啸。

又一梦断情决,当悲寂寥。

明珠原本以为日子会这样平淡的过下去,带着他的爱,抚养孩子,打理富察府,然而,富察家所有的荣耀,都在嘉庆四年正月初三这一日过后,开始暗淡!

乾隆太上皇于正月初三逝世,

正月十三,嘉庆宣布和珅的二十条大罪!

正月十八,赐和珅自尽!

和珅之死,看似与富察家无甚关联,然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嘉庆帝在向世人昭示皇权的手段,不止和珅,连福康安,亦被牵连,

嘉庆帝不止一次的批评福康安,“出师始开滥赏之端,任性花费,毫无节制”!

甚至在朝堂提出,欲将福康安的嘉勇郡王衔降为贝勒!

福长安怎能容忍三哥名誉被毁,再三陈词,慷慨激昂,力劝嘉庆!

朝中亦有许多曾被福康安提携的官员,皆劝皇帝三思!

嘉庆震怒,不顾多年情份,当众将户部尚书福长安革职,遣派至先帝的裕陵当差!

福长安看了嘉庆一眼,宝座上的九五至尊,冷硬专制,他是皇帝嘉庆,再不是他的朋友永琰。

平静地取下顶戴,福长安再不辩解,漠然叩谢圣恩!

接下来,福隆安的长子丰绅济伦,包括福长安的长子,皆被嘉庆惩处降职!

明珠得知此事,再也坐不住,常年着素衫的她命人为她梳正妆,换上香色郡王福晋朝服,前后正龙各一,张牙舞爪,象征尊贵身份!

这朝服,她本无兴致,奈何家人屡被连累,她身为主母,不得不进宫,问清原委!

雪后的皇宫,银装素裹,白雪覆红墙,长宫明黄,耀目却冰凉。

耳悬蜜蜡坠儿,颈挂珊瑚琥珀朝珠,腕戴帝王绿翡翠镯子,肃穆的面容,难掩光华。

踏着碧玺流苏花盆鞋,明珠一步步走向养心殿。

而嘉庆,似是在等着她一般,听闻有人奏报“嘉勇郡王福晋求见”时,他并不惊讶,如预料中一般,停笔,微抬眸,唇角轻扬,道了句,

“宣!”

看着进殿后俯身行大礼的明珠,端庄华美,嘉庆忽然在想,皇后已去世两年,宫中后位虚空,明珠若是身着皇后礼服,与他并肩,那画面,该有多美!

不知他心思的明珠垂眸,规矩施礼,“臣妇阿颜觉罗氏,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嘉庆自座上起了身,绕过桌案,迈步到她身前,虚扶了一把,

“快请起,不必行此大礼。”

明珠这才稳当立起,垂眸依旧,面无表情,“臣妇不敢逾矩,恐皇上怪罪。”

她也太过谨慎了罢!“你说笑了,我何时怪罪过你什么?”出口的,不是朕,而是我,在嘉庆看来,她永远都是,走进了他心底的那个人,是以,他不愿,在她面前用疏远的自称。

“四弟福长安与皇上曾经交情匪浅,如今,还不是因为几句话而被革职。”

话中带刺,果然还是为了旁人而来,敛了清浅笑意,嘉庆挺直了脊背,负手道:

“纵有交情,他也不该以下犯上,当众忤逆。”

“难道皇帝就该一意孤行,不顾众臣意见?”问心无愧的明珠抬起眸眼,正视于他,

“瑶林以身殉国,先帝才将其追封为郡王,虽是开了康熙爷之后,异姓王的先例,但他一生戎马,为大清的江山立下汗马功劳,这个王爷,他当之无愧!皇上为何要降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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