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真相（2 / 2）

回到茶室后，不理会小韩问他去做什么了的话，方乐将手机拿出来，调出前面拍摄的图，忽问洛静：“你看，这三辆车里，有没有符合作案的那辆车的规格标准的？”

“这是哪里的车？”

“你先看看吧。”

洛静只好仔细辨析，后指着一辆说：“这辆标准生产里是用的案发现场那里发现的轮胎印的原型轮胎，只是你的摄图不太清晰，我不太确认轮胎是不是原装的型号。”

“你确定这辆车符合？”

“可以这么说吧。”洛静点头，又问：“这些车哪里的？”

“就在武馆后院里。”

洛静吃惊说：“这么说，嫌疑人可能是这所武馆里的现役学徒或教职员，而不是外来那些学徒了。”

也即不是那些非全日制单以健身为真正目的的有钱人酱油党了，因为如果那三辆车里有嫌疑人使用过的话，使用者不会是外人。

方乐却摇头说：“我的猜测不止于此，其实，洛警官，我是觉得，我们是不是忽略了一种可能呢？”

“什么可能？”

方乐左右看了看，怕茶室里有窃听设备，就凑在耳边讲述了猜想。

洛静听完猛摇头说：“虽然我不怀疑你的前提假设，但推论也太盲目了吧？你靠什么证据支撑？”

方乐摇了摇头，说：“没有证据，直觉……但是可以试探试探嘛，要是试错了，又不会有问题。”

洛静想了想，说：“好吧，就试一试。”

小韩满脑袋的问号：“师姐、方哥，你们在说些什么呀……”

十多分钟后，馆主黄英总算回来，拿着一叠子的打印资料，放到了桌对面洛静面前，但很快一愣，问：“洛师妹，出什么事了么？”

她敏锐地察知出来，除那个娃娃脸外，洛静和方乐看她的眼神跟她离开之前的那段截然不同了，包含着审视、质疑，以及一种意蕴不明的味道。

洛静还没答，方乐忽插话问：“黄馆主，别怪我唐突，我只是好奇，您头上戴着的是假发么？”

黄英面色一变，不过又很快转出笑容，反问：“你为什么对这个问题好奇呢？”

方乐解释：“我看外头那些格斗的女学员要么是短发，要么就是用一个罩子将自己的头发暂时包起来，而这茶室的墙面上有一个貌似是您凌空踢腿打败对手的比赛抓拍，那里面您就是短发，所以我才想问。”

黄英盯了方乐一下，绷紧的面部忽然放松，呵呵笑说：“这位兄弟，你虽然不是个练武术的，但感知很敏锐嘛，我这个的确是发套。”

说着话，黄英将自己的假发摘了下来，露出其下近乎平头的短发来。

看到这头短发，洛静被震撼到了，不得不说，这其实不是她内心想看到的场景。

黄英将发套放到桌面，舒了口气，说：“这下就轻松多了，你们不知道，这发套戴得我的确不舒服，但也没办法，我们也需要招收女学员，格斗招式动作幅度都太大，实战中头发太长也是个破绽，所以最好剃短，但不少女学员又偏爱将头发留长，所以为了不吓跑新人，我就只好戴上发套了。”

知道该自己问了，洛静开口说：“你们武馆的作息时间如何？”

“跟正常的武校以及警校都差不多。”

“那黄馆主你呢？”

“我？我必须从早到晚呆在武馆里，好指导学员们练习，并指点他们，还有接待新人及上门的客户。”

“那么，夜间你开后院的那辆车出去过么？”

后院的车这句话一说，黄英眼眯了起来，紧盯着洛静，问：“这个问题重要么？”

“重要。”

“我没有出去过。”

“那么……11号白天的相应时段，你有没有在武馆里，有没有谁可以为你证明？”

“11号那天？我在武馆，一个人在我的房间里休息……为什么问那天？”

“因为第一个被杀的男性，即死者葛春梅的父亲就是那天白天在出租屋里被杀的。”

“哦，这个样子看，洛师妹你是在怀疑我了？”

“例行查问而已。”

“好吧，这是你们警察的权力，可惜我并不是你们要找的人，再说，你们不是要找男的么？”

“我只是在优先调查男性，但是葛春梅的情人，不见得是异性。”

是的，那个原先忽略了的可能，就是那位地下情人可能是同性！

同性恋虽然不稀奇，但大多数人还是很介意世人眼光的。

洛静继续说：“黄馆主，我会申请对你的车辆进行检查，并且请你和我们回分局，接受正式询问，请你配合。”

一股凛然的警察气质从洛静身上迸出。

黄英也不遑多让。

一位刑警和一位武馆馆主隔着桌子视线对碰，火花四射。

后面黄英忽然爽朗地笑了，说：“师妹，我可以跟你们回分局配合你们的调查，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请说。”

“你和我比斗一场。”

什么？！

方乐忙说：“这个不可能，我们正在办案，不会接受私下挑战。”

黄英根本不搭理他，直盯着洛静。

洛静想了想，点头说：“可以，但比赛时长限定为10分钟，十分钟后，你要无条件跟我们走。”

“绝对没问题……”

这下，根本阻止不了了。

几人离开茶室的过程中，焦急的方乐给老柯打电话，得知他们十五分钟以内会到，多少松了口气。

两人都换了练功服，在双人用的格斗室内打了起来。

旁观的方乐和小韩都急得不行，尤其小韩，到现在才意识到和师姐比斗的是一位杀人凶手，还是绝对的高手，怎能不担心出事？

他紧捏着洛静前头塞给他的警枪，随时准备掏出来好做威吓。

还好，两人担心中的意外根本没有发生过，洛静和黄英十分钟的比赛过程与其说是比斗，不如说是切磋，并没有过于激烈的部分。

十分钟到，两人同时停下动作束手分开一段距离，洛静平息了喘气，说：“多谢黄馆主手下留情了。”

黄英说：“哪里，如果你进入这一行，成就只会比我更高。”

不提这波商业吹捧，三人带黄英离开。

只是在走时出了不小的麻烦。

黄英为了交代武馆事宜，将王山叫来，一股托付重担的口吻，王山虽然不明白具体出了什么事的样子，但也知道师姐要被警察带走接受质询了，十分不满。

而因他的无意带动，全武馆的人都集结了起来，阻止三人将馆主带走，誓死不匀。

情势一度危急，还是黄英本人发狠，一拳将一个练习用的沙袋打破，大声说谁要达到了她的水平再来阻止她……如此才镇住了场子从学徒们的包围中离开。

方乐这刻也才明白洛静前头答应比斗的用意，不由佩服。

在这样的地方，没有孬种，你必须得到对方的认可才好办事，不然调查和审讯都不会那么容易。

而刚出门口，警车的鸣笛响起……

后来就查到了归属于黄英的其中一辆车里死者洪大通的痕迹。

审讯中，黄英出奇配合，对一切供认不讳。

只不过引起震撼的，还是她口供里的内容：

“葛常安、洪大通都是我杀的，连同小梅也是。”

“什么，你杀害了葛春梅？你为什么要杀她，你们不是恋人么？”

黄英苦涩地说：“她是个在感情里受过伤的女孩儿，而我在感情方面恰巧也不喜欢男性，这是我们好上的契机。”

“但是我逐渐发现了她的问题所在。”

“她的上一个也是第一个男友是个虐待狂，不幸的是，她却习惯甚至依赖上了那种感觉，前男友入狱之后，她想拜托这种病态，刻意疏离男性，并和我好上，我却发现她只有在受虐的情况下才会有快感……”

“而那一夜，那个洪大通奸污她离开后我进屋里见到她，她哭着对我说自己很脏，而且无可救药，她恨那个人，那个人毁了她，但在前面被洪大通奸污的过程中，她却重新有了快感，是我不能给予她的感觉……”

“她说她想死掉，死在我怀里，以让灵魂离开那具肮脏的躯体……”

“我掐死了她，并承诺为她报仇……”

“我认为小梅会变成那样的人，和洪大通那种败类交往上，家庭是第一个原因，因此杀死了葛常安，并伪装成他的上吊自杀。”

“那个电话怎么回事？”

“我一早跟踪洪大通，他打完电话后将手机丢弃，我捡起来打给葛常安说要租房子，并恐吓说看见他身后疑似洪大通的人在跟踪，让他赶紧跑到了出租房，至于葛家的出租院子里的情况，是小梅告诉我的，因为她一度想和我在白天见面，地点可以是那间还没租出去的出租间，但我没答应，我不可能白天经常和她见面。”

“之后，我又找到并打晕了洪大通……这人那天白天被搜索时躲藏在了一间荒僻处的破屋子里，我用车把他带到山脚下，在山脚下我把他弄醒，把一把刀子递给他，说他要是想保命，就拿着刀子和我打，赢了生，输了死，他当然输了……”

结束了对黄英的审讯，让一众刑警很无语，毕竟谁也没想到真相会是这个样子的。

小张等知道了组长抓人前和凶手比斗了一场，很是佩服，大起颂词。

方乐则找到马辉，问及一个细节问题。

“老马，鉴定说葛春梅床上的另一组短发和黄英的头发样品一致，但是前头鉴定时却说那些头发疑似属于男性，怎么回事啊？”

马辉回答：“这问题我也想了，应该是激素吧。”

“激素？”

“是啊，从黄英体内取血好搞到dna以备案时，我发现她血里相应的激素浓度不正常，让我联想到女性的体育比赛里有些人为了增强体质打雄性激素的，黄英之前长期是比赛生涯，那时候她打这种东西我不相信，但她无疑接触到了此类销售渠道，或许后来开了武馆后有需要，或是感情角色里的需要而打了那些东西吧，因此影响到了头发的特征。”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