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真假(2 / 2)
毕竟与命案直接关联的三人都是在警方抵达的前一刻临时逃脱的,要是蔡龙昌被果断刺死凶手又马上混入殴斗人群里浑水摸鱼,可能就因为打斗声听不见警笛而被一锅端了,或者杀人后直接逃走,那么警方也不可能看到摩托车的逃脱。
“而且,”方乐指向身前最大的那个物证袋,“这血毛巾就是个最直接物证啊,只要证实毛巾上的血是死者的,毛巾又是东少的,或者上头有东少的汗液成分,那么小七的供词就会可信许多。”
小韩担忧说:“可现在东少在逃,我们怎么证实毛巾是他的啊?”
方乐说:“很简单啊,找人问呗……”
一回到西沙分局,洛静就果断命令夜审,先后提审白虎堂在押的十几人,大多数人都证实照片里那个稍微女性化的白色毛巾是属于东少的,因为那个“老白脸”时常带着这条毛巾,好随时装模作样。
剩下的,就是等明天对毛巾上的血液或汗渍鉴定了……
警方思路清晰着的时候,那间地下室里,两个在逃的人却心里不平静着。
两人各自一张小床,背对着睡下了。
地下室里的灯则关着。
这种时间点,他们没有熬夜的资本,必须休息好,以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变故。
想是这么想,可胡丽琴发现自己根本睡不着。
她从声音判断,另一端靠墙床铺上的东少也没睡着。
她问:“阿东,没睡么?”
东少实话实说:“没睡,琴姐。”
然后空气中一阵沉默。
犹豫了一下,胡丽琴忽说:“我总觉得,那天开始的事情很奇怪。”
“奇怪?哪里奇怪了?”东少的口吻忽有些紧张。
“都很奇怪,蔡龙昌怎么可能设计那种局,临时逃脱……而且你说这几天街面上都有警察搜捕的动静,难道真的是来抓我们的?可按照常规,那次打架并没在人群里,影响不大,警察为什么会紧咬着我们不放?是不是那之后发生了什么,而我还不知道呢?”
“您想多了,琴姐……可能他们觉得是把我们都抓起来是大功一件吧,条子都这样。”
东少尽量解释。
但胡丽琴并不满意,忽下决定,说:“明天我亲自上街去看看情况!”
东少立马急了,从床上坐起来,说:“琴姐,不可以呀,条子绝对在盯着您呢!”
胡丽琴反问:“你不是也外出了一趟,什么事都没发生么?”
“呃……”东少一时想不出来怎么劝说,只好退而求其次,说:“琴姐您不是不能出去,我的意思是您得换个装扮,再在天黑之后出去。”
的确,自己的杀马特形象太显眼了。
胡丽琴只好说:“好吧,明天我换个打扮外出……但不能在夜晚,晚上什么都看不出来。”
胡丽琴一旦有了决断,东少知道自己能劝说的就有限了,只好顺从,心头忧惧中又躺回了床上……
第二天,西沙分局。
实验室证实毛巾上的血液就是死者蔡龙昌的,毛巾上有些汗渍,也排除了在押的那些帮会成员。
这样一来,东少杀人的可能性增加。
小韩建议:“师姐,那我们的通缉令是不是该改变一下啊,只通缉东少,对另外两人口吻换成传唤到案,或者直接先去掉名单。”
方乐也点头:“小飞说得对,我觉得这能增加小七以及那个胡丽琴主动投案的几率。”
洛静想了想,摇头说:“先不要改了,我们的通缉令用词本来就模糊,而且目前还不能完全肯定小七证词的真实性,必须按规则来。”
好吧,规矩就是规矩。
但是,方乐想,先不说小七,剩下那两个人要真的有心躲藏,警方真的能找到么……
终于到了白天,胡丽琴打扮一新……准确说是去掉了那身杀马特打扮,换上了普通衣服,改了改发型,以本貌示人。
这样从表面看只是个寻常的接近中年的女子。
但是上位形成的气质依旧还保留着。
在地面房间内,东少又忍不住问了最后一句:“琴姐,您真的要这个时候出去么?”
“当然。”胡丽琴简单点头。
“那我陪您一起出去。”东少自告奋勇。
胡丽琴却否定了,说:“不行,你必须留下,我们不能一同出事,要是我被抓了,青龙堂的基业还要靠你呢,这样我被关一段时间出来后也不至于完全要从头开始。”
至此,说什么都没用了。
谁知道,也不知是天助东少,还是有什么人用了什么手段,在胡丽琴即将出门的时候,房间外街头忽有警车的鸣笛声。
这让胡丽琴立马停止了拉开门的动作,返身快步来到房间窗户前,拉开窗帘缝隙向外看,就见外头街道上呼啸而过三辆巡逻的警车,并非火警之类。
她心头当即咯噔一声。
而身后东少赶紧说:“啊,琴姐,不好,街面上有警察的行动了,我看暂时不要出去了,现在不安全。”
胡丽琴待了一会儿,说:“好吧。”
她暂时打消了外出的念头。
东少仿佛怕胡丽琴再改变主意,赶紧吩咐在旁边的房东:“你去那个熟食铺再买一次熟食,记得跟我上次一样,琴姐要吃……顺便探听一下警车出行怎么回事。”
这明显有讨好之意。
房东应声外出。
十几分钟后,房东提着提个大袋子回来,并把袋子交给了东少,还解释了警报的原因:据说是某地出了集体事件,警方赶着去救场。
原来如此。
疑惑解除,东少请胡丽琴回到地下室去吃东西,这是怕突然有人来拜访或调查现场不好清理。
地下室里吃东西的过程中,胡丽琴一直没有主动说话,明显有心事,只有东少屡次劝她吃什么的时候才有个反应。
两人吃饱以后,东少看见胡丽琴手上沾了熟食的油渍,忙巴结地说:“琴姐,您手上有油,用我的毛巾擦一擦吧……”
说着东少依习惯去摸一边的口袋,却摸了个空,想到什么,脸色刷的一变。
胡丽琴感觉到他的异常,问:“怎么了?”
东少尴尬说:“毛巾好像掉在哪个地方了,这样,我去找房东要一条。”
说完东少不待胡丽琴接话就返身出了地下室,好一会儿返回来,拿着一条清水沾湿了的毛巾,殷勤递给胡丽琴。
胡丽琴沉默中缓缓擦着手,忽然开口:“阿东,你是不是有什么在瞒着我?”
东少干笑一声:“琴姐,我能瞒您什么?”
“真的没有瞒我?”
胡丽琴视线向前,盯紧着东少。
果然不愧是当老大的,东少瞬间觉得自己就像身上爬满了酷刑逼供用的虫子,浑身不自在,他避开视线,勉强说:“真的,琴姐,我哪儿能瞒您呢,您又不是不了解我,我、我对您……”
“算了,没瞒就好。”
胡丽琴打断了心腹智囊后头的话,躺到了床上,说:“我要休息一会儿。”
东少没敢打扰,收拾食物残渣,动作放得很轻。
不久东少拿着东西离开地下室,胡丽琴忽从床上翻身坐起,下地跟踪到了地下室门口,贴着门听到了东少和房东的对话片断。
房东:“……真的要这么做么?”
东少:“这样最好,千万不能让琴姐知道那东西。”
房东:“可那么干不危险么?”
东少:“笨蛋,你不会晚上去,再打扮打扮啊……反正我知道琴姐,明天她肯定又要要求外出的,不能耽搁啊……”
胡丽琴回到了床上,心脑里云起风生。
她知道了,阿东果然是有事情瞒着她,而且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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