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质疑(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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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天,西沙分局局长李华一早就带着前天傍晚之前收集来的高层下属们的钓鱼计划建议亲自去往市局递交,直到下午才会回归。

而在此之前,方乐终于找寻到了跟警花独处的机会,他将自己上一天没机会讲出的发现讲了一遍,洛静听完后半天才说话:“方乐,你要知道,随便怀疑我们的内部同志并不是一个好习惯,何况你根本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

方乐急了:“可间接证据也能证明事实啊,你难道不相信我的判断?”

洛静摇头,说:“我不是不相信你,但这件事不是我所能置评的,你如果真想印证你的推论,最好去找孙大反映,而且在孙大表态之前不要再给第三个人讲。”

“好吧,你说得也对……”

等着前来办事的一个内勤离开后,方乐独自一人进了大队长办公室,并返身把门从内部插上。

正在办公桌后办公的孙川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去,斥责说:“你小子又搞什么?别怪我没告诫过你,这次我们对付的不是寻常刑案罪犯,而是一个数量庞大持先进武器的团伙,你要是一直呆在分局里也罢了,绝不要到时候跟着出去,警察执行任务可没工夫顾虑你的安全。”

没想到方乐完全没接这话茬,也没有任何的嬉皮,而是走过去严肃地说:“叔,我必须给您汇报一个发现的情况,这关乎咱们西沙分局的内部稳定。”

“哦?”

抬头看了看方乐,排除了是在开玩笑后,孙川暂停办公说:“给我讲一讲,什么发现这么重要?”

“我觉得一中队长王涛有问题!”

方乐打头就是个结论性的断语。

“你说王涛有问题?他什么问题?”

孙川也即刻严肃起来。

方乐说:“叔,您知道四队前头共接手了两桩案子吧,一桩是一个男子受了重伤到诊所求助被诊所大夫报了警,一桩则是航拍案,现在航拍案已经成了钓鱼案,而前一个伤害案则由于关键线索不足而搁置。”

“说重点。”孙川催问。

“叔您听我慢慢分析啊,那个重伤受害的男子住了院,我前两天白天是在医院陪着这个人的,期间我用自己的方法问了出来这个重伤男子有个稀有的姓氏,并且将对应着他的名字的两幅图组合起来给他看,这就是那两幅图。”

方乐用自己大一些的平板电脑给孙川展示了那两幅图。

孙川一看,满脑迷糊:“一条鱼、一只鸽子,你这是什么和名字对应?”

方乐说:“因为那个重伤男子名称或说外号就是‘鱼哥’啊,鱼是水里的鱼,鸽和哥是谐音。”

“原来是这样,”孙川点头,“不过你为什么用两幅图来指认名字,而不是直接写出字来问那个人呢?”

方乐说:“因为我是让老黑去问的,而老黑叔前头尝试和他交流,在本来有进展的时候他却突然拒绝了继续交流,我以为是他对老黑叔起了戒心,所以用图片转看的方式暗示受伤男子放心回应我的问题,但老黑后头在电话里却提到了一个情况,就是之前之所以交流过程中断,是在病房外走廊突然出现了一个人,老黑离开病房和那个人进行了交谈,声音不低大概传进了病房里影响到了受伤男子,而那个走廊交谈对象就是一队长王涛!”

“你就是因为这个怀疑王涛有问题?”孙川皱眉,“这太牵强了!”

“当然不仅因为这个,”方乐赶紧强调,“其实在这两幅代表着名称的图让那个受伤男子看过以后,我还请老黑向他展示了另外一幅图。”

“什么图?”

“是我从分局里某处墙上拍下来的一中队长王涛的头像,而那个人看见王涛的头像后突然恐惧下发病,这种发作之前他被送进医院时出现过一次,医生的解释是这是痛苦回忆被激活后的症状,叔叔您想,王涛在走廊外头的疑似出现让受伤男子闭了嘴,而看到他的头像又让他发病,王涛肯定跟他的受伤有关呀!”

“嗯,你的叙述逻辑上没有问题……”

“咦,不对,”孙川琢磨后却猛然质问,“按你的说法,你怀疑王涛是在那个受害人看见他的头像之后,可是在怀疑之前,你为什么展示完鱼和鸽子就要给受害人看王涛头像呢?”

的确,以孙川的缜密不可能漏掉这个思维上的矛盾。

而这正是方乐希望看到的效果,他果断说:“因为王涛本来就该知道这个鱼哥甚至相互认识啊,我让老黑展示王涛照片,原本也是进一步证实受害人是我所猜测的‘鱼哥’的补充手段!”

“你说王涛和这个鱼哥认识?”

方乐点头,说:“不错,叔,您还记得不到一年前的那桩街头连环抢劫杀人案么?那个案子里牵涉到过一对叫林兴邦和林小满的父女俩。”

孙川回忆了下,说:“我记得,那案子怎么了?”

“那个案子最开始凶手被怀疑跟第一个受害人的个人私仇有关,而第一个受害人死前又曾经让秘书将钱送出去作为好处费,而这些钱被送去的对象据那秘书后来讲就是个叫鱼哥的人,鱼哥只是外号并非表示本人姓鱼,表示道上如鱼得水的意思,当时分局里还开过一个会,会上说是要调查这个鱼哥,王涛就主动请缨说自己去查,后来他还通过鱼哥获得了一个关键情报帮助了我们最终抓住了那一个案子的真凶,所以王涛怎么和鱼哥不认识呢?”

“嗯,好像是有这么回事,照你这么说,王涛的确有可疑处……可是方乐,不久前王涛曾在会上被李局质问通过线人调查情报如何了,王涛说没找到人,我问过李局,李局解释王涛是为了查出风衣人的情报去找过道上的线人,如果那个线人就是指鱼哥,那么王涛的行为其实说得通,不能就因为他的照片激发了医院里受害人的病症就说他跟案件有关。”

孙川明显更追求稳妥。

方乐辩驳:“可是反过来想,王涛的做法也符合嫌疑人的行为啊,叔您看受伤男子是自己逃跑的,伤害他的人肯定怕他泄露什么,所以必须在其和警方接触并告密之前将他找到除掉后患,但王涛并不知道这个男人具体去哪里了,现在怎么了,只能推断他可能住进了某家医院,所以他找到李局,用查风衣男那帮人做幌子去医院找人,这样就算被问到也有借口和理由掩饰了不是么?”

孙川思考了一会儿,却还是说:“你的推导大致合理,但流于臆测。”

方乐说:“想证实很简单啊,让王涛去和医院里的那位受害者直接见上一面对质就好了,受害人肯定会有激烈反应的。”

孙川问:“那个人能说话么?”

“不能。”

“写字呢?”

“也不能,他身上骨折太多,被缠了夹板以及绷带。”

“这样的话,你所谓的激烈反应就不能作为对王涛参与了伤害受害人的指控。”

“那、那我们可以在小本子上设定指控问题,当着王涛的面让受害人一一选择是否认可啊。”

孙川否决说:“不可以,这样与单方面诱供是一个行为性质。”

“但我们就什么也不做么?”方乐不满了。

“你想我做什么?”

“将王涛控制起来,停职、调查、审讯啊。”

“方乐,你要知道,王涛是分局一中队中队长,没有充足的证据,就算是我乃至李局,也没有权力动他,当然我可以安排人私下调查他,但这需要时间。”

“可我们没有时间了吧,叔。”

方乐手压在桌面上,说:“今天下午李局就要从市里带回来那个钓鱼计划并执行了吧,一中队长王涛肯定会参与,但这样本身涉及到凶案的人有资格参与这么重大的行动么?万一出了问题怎么办?我们总得未雨绸缪以防万一吧?”

方乐身为后辈,少有这么直接意见上持续对抗孙川的时候,偏僻孙川被怼得无话可说,最终不耐烦地挥挥手说:“好了,好了,你出去吧,你说的我会考虑的。”

将方乐赶了出去后,孙川思考了好一会儿,忽然打办公室电话:“老袁么?你过来一趟……”

出来后感觉自己的意见还是没有得到重视,方乐很委屈。

但没有办法,他不是官场上人,做不了官场的主,只能期待钓鱼计划里王涛的角色被边缘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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