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何至于此(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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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她说得平静,听的人却心中沸腾。谁能想到,多年前因谋逆而满门抄斩的首辅顾蔺生,竟会是太皇太后的私生子。

这样的揣测过于荒诞不经,年纪最轻的二王爷率先喊出口:“你……胡说八道!”

太皇太后却道:“严世宁,王卓,的确都是哀家的人,这么多年,哀家一直在织一张网,为了替我儿报仇。只是他们都太不中用,一点小事都办不妥。”

宋然声音轻颤:“所以,你便舍弃了他们。”

严世宁吞毒自尽,王卓也丢掉了全家的性命。

太皇太后唇角微微一扬,眼中却是冰凉的光:“哀家还是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心慈手软,会为可怜之人打抱不平,可是,却从来没有人为哀家不平。先是硬生生地拆散了哀家与柳生,抱走了哀家的孩子,又为了家族的荣辱,将哀家嫁给了太祖皇帝。”

嫁给了太祖皇帝,以为自己得到了宠爱,可是后来,一次次地丧子,身心皆被伤得千疮百孔。有一天她突然醒悟,与其费尽心思抢夺君恩,不如费尽心思地得到权力,这才是她生存下去的道路。唯一的道路。

“哀家以为那个被兄长抱走的孩子死了,为此一直憎恨兄长,憎恨谢家,后来哀家才知道,那个被他抱走的孩子,还活在这个世上。他那般出色,那般有野心,从一介布衣,一步步帮助永睿帝夺嫡,大权在握,风光无两。可是,哀家却不能与他相认,只能默默地尽一个母亲的职责,为稳固他的地位,替他扫除全部障碍。”

沈寒溪听到此处,忍不住冷笑道:“因为当时的十三皇子很碍眼,所以你便暗中迫害,苦苦相逼,可若非被逼到了走投无路,他也不会生了夺位的念头。后来顾蔺生失势,有你这个母亲的一份功劳。”

太皇太后冷冷地看着他:“沈寒溪,你不过是我儿养的一条狗,狗尚且知道维护主子,你却在主子失势时反咬一口,在哀家眼中,连狗都不如。”

沈寒溪被她侮辱,却并不生气,只是长身而立,挑眉道:“沈某人会如此,都是义父教的好。在他老人家身边过了十多年不被当人的日子,有机会摆脱这样的命运,沈某自然要抓住,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活生生的人呢。”

太皇太后神情轻蔑地看着他,如在看一只蝼蚁。

她转向一直沉默的天子:“十二年前,先帝便是伙同此人,攻入金銮殿,逼迫你父皇让位,那情景,同今日一模一样。你竟同他携起手来欺骗哀家,何等糊涂。”

说罢,又道:“不需多久,哀家的兵马就会从四方涌入禁城。”放缓语气,拉拢他道,“广淩,你是哀家最喜爱的孙辈,哀家再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到哀家身边,你可以得到你要的女人,也能继续稳坐这大靖的江山。”

她的这番话里充满诱惑,宋然不禁绷紧了身子,却听天子冷笑:“即便没有今日的这一场逼宫,朕也会像父皇和先帝一样,年纪轻轻就无声无息莫名其妙地死去吧。”

宋然的胸口一惊,听他凉凉开口:“先帝与我父皇虽不是一母所生,却也是埙篪相和,兄弟情深,然而,那皇位的诱惑太大,父皇一时鬼迷心窍,为了那至高无上的皇位,疏远兄弟,信任顾蔺生,却不想就此落入了地狱。沈大人应当比谁都清楚,顾蔺生对人的控制,几乎到非人的地步,即便是一国之君,也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

他说到此处,因为过于激动,身子止不住地颤抖:“父皇驾崩时,还不到而立之年,先帝也是,年纪轻轻,便得了一种古怪的病,整个太医院都无人能说出,这种病是怎么得的,该如何医治。”

他死死盯着对方,仿佛要从她布满皱纹的脸上找到一丝愧疚。可是,太皇太后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你的意思是说,你父皇和先帝的病,皆是哀家所为?”冷漠道,“沈寒溪这等奸佞信口雌黄,你竟也信?”

天子的脸上却浮现出一丝冰冷笑意:“朕岂能没有证据。”他说着,对一旁侍立的宦官道,“传李掌印过来。”

那宦官抹了抹额上冷汗,道:“圣上,这……”

往哪边走都是明晃晃的刀刃,他怎么去传人?

承武王理着衣袖,提出了解决办法,对禁军统领道:“谢统领,你我各派一人,跟着这位公公,去李掌印那里跑一遭,如何?”

谢禾看了太皇太后一眼,得到她的允准,才点了一人,跟着那宦官去司礼监的官邸。

很快,那公公便从司礼监请来了李墨亭,不过,还有另一人也跟在他的身后。宋然看到那人,不禁呼吸微住。

那是一名女子,身穿素色的孝服,脂粉不施,却掩盖不了艳丽的容色。

竟是苏珑。

太皇太后那张原本冷漠的面容上,显出微微的苍白来。本该死了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她自然惊讶。

宋然确认道:“怡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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