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四章 当时寻常(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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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问本王为什么?”

“王爷是一家之主,这件事情都由王爷做主,何来为什么?”她回答得十分坦然,甚至疑惑他为什么这么发问。

一如既往得无趣,也一如既往地让他熨帖。

他很庆幸做了这个决定。在宜州的那几年,远远比他想象中得舒坦自由。脱离了京城这个关了他几十年的金笼子,他平生第一次明白何为“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也因为平雁时,第一次体会到人世间平常夫妻相处时的那种体验。

他们越来越亲密,这个人也脱去了先前十年的小心谨慎,在他喝醉酒的时候,会一边自然地埋怨他,一边喂他醒酒汤,一旁的瑶儿和廷儿还会帮腔地数落他的不是。

那大概是他一生中最自在温馨的日子了。

上京的前一天,平雁时满腹忧虑,对着镜子呆坐的时候忍不住掉眼泪。他喟叹一声,抱住了她的肩膀。

“怕什么?本王会护住你和孩子们的!”

“妾身和王爷一体同身,荣辱与共,您护住自个儿,就是护住妾身了。”平雁时抹掉眼泪,“只是我胆小怕事,一想到陛下这横来的一道旨意,就觉得前途茫茫,难免害怕。”

“别怕,别怕。明看到她这个模样,温禧竟然觉得心里原本的那些忧愁都消失了,化为一种身为丈夫的豪情,“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何况京城里还有阿越呢!已经是这样了,无论发生什么,都有本王!”

就这样,这个女人一直站在他的身边,陪着他走到了最顶峰的那个位置。

皇后之位,温禧想,她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什么意趣,什么美貌,什么特别的才能,那些东西自然有姹紫嫣红,争奇斗艳的嫔妃们弥补。身为皇后,还有比知礼体面更重要的了吗?

温禧以为,平雁时是他这一生中遇见的人中,最古板知礼的人。

万万没有想到,最后要做下这普天之下最大不韪之事的,也是她。

平雁时死死扼住他的喉咙,以一种胁迫的姿态,抱住他的头,逼他看向那份已经写好的传位诏书,手指一直在忍不住颤抖。

药效已经开始发作了,他额角的青筋痛苦地暴起,双目也变得赤红。

冰凉咸涩的泪珠砸在他的脸上。

明明她才是那个动手的无情人,却泪流满面,仿佛受尽了折磨。

“南府最新的消息,向鸿已经攻破了邝州,温越死了……陛下,您如今已经只有廷儿一个儿子了。”

正熙帝张开了嘴,老脸呈现出因为无法置信,而形成了扭曲的纹路。

“陛下……好好地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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