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三章 相思甚了期(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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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稷阿霁”

一时之间,温宓竟然分不清楚,他口中惦念着的到底是哪一个阿稷。只可惜无论是哪一个,都不可能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邵意珩的呼吸忽而变得愈发紧促,仿佛正饱受着什么难以言喻的痛苦煎熬,可是他的眼睛竟然泄出了一丝光亮,澄明天真,犹如当年初见。

江南公子在蒙蒙烟雨里撑起一把伞,也撑开潮湿青绿的东陵春色,被打湿的发丝贴着苍白脸颊,露出一张绝代容颜,矮下身子问她:“姑娘,无事否?”

那一场初见,到底是谁算计了谁,到底是几分真心几分假意,谁也算不清了,只知道那个时候的他们,眼底尚且还有无辜赤忱。不是手中沾满鲜血的公主,也不是浸染仇恨和钱欲的大商。

“邵意珩?”

温宓难得露出了一分怔愣,声音里都是浓厚的茫然。

等到她再回过神来的时候,手中握着的那只手,已然彻底失去了气力。

他歪着头,就像往日每一夜里熟睡的安然模样。

不,其实那时候的他远没有此刻安详。

仿佛走过了很长很长一段踽踽路,终于抵达了自己真正想去的地方一般。

到了他真正想陪伴的人身边。

若问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见时。

“你怎么可以对本宫如此绝情?”

温宓的脸色微微苍白,声如呓语。

邵意珩,为什么连你也要先我一步离开呢?

窗外春光明媚,竟然还有鸟啼婉转,仿佛给一场难看的戏剧报着落幕。

等到宫里的人得到消息,匆忙赶来兰汀别业的时候,还以为长公主夫妇又在谋划着什么了不得的阴谋的众人,看到眼前的一幕,都不由得放轻了步伐。

只见长公主坐在榻前,握着驸马的手,头靠在他停止了心跳的胸膛上,竟然睡着了,眼下一片青黑。明明身边那人身上已经发出了难闻的气息,可是她竟然睡得那样香甜,像是栖息在最后宁静的港湾中。

“昌怡驸马病逝了。”

恪王府里,南枝躺在床上,听着点墨的禀告,沉默了好一会儿。

说实话,她和昌怡夫妇其实没有打过多少交道,但还是知道他们二人在温越年少时候,给过他不少关怀。印象里上一次见到那曾经名满大梁的美男子的时候,他还是一身青衫,坐在碧虚山庄里,明明不像他儿子那样簪星曳月,却不掩饰风仪出尘,犹如谪仙人。

想到这一家子和他们的恩怨情仇,南枝也是感慨万千,不过也只是感慨一瞬,她便无情道:“如此,现下长公主怕是没有那个心思,也没有那个能力站出来做这个搅屎棍了。殿下打算什么时候继位?必须尽快,以防又有变故出现。”

点墨颔首:“殿下也是这个意思,现在正和谢相以及荀学士商议此事。好在礼部之前都为那位皇太孙准备齐全了,现在进行十分便利。”

南枝“啧”了一声:“一时间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生气。”

倒是捡了个大方便,省了很多麻烦,可是这皇位原本就该是他们殿下的,现下没由来的,反而像是又趁虚而入似的,还要将就着用别人的东西。

即便她的父族都是明璋太子一党,但是她本人还是难以对温昭和他的后人,生出什么爱屋及乌的感情,反而厌烦。毕竟她有自己的眼睛耳朵,从来都清晰地认知并坚定着自己走的是哪条路,选择是哪个人。

“主子,您还在月子中呢,还是好好歇着吧。”松云走进屋子,见王妃又把点墨姐姐叫过来下令,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南府一行不可谓不险,但好在主子们吉人自有天相,到底还是扛过去了,娘娘还平安诞下了小主子。可是生育耗人元气,这个时候不好好保养,怎么又在为王爷的大业殚精竭虑了?

南枝见小侍女气鼓鼓地掐腰,想到自己娘的“恐吓”,不由得气短,缩了缩脑袋:“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休息,休息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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