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六章 棋局已定(2 / 2)
奚屿安眼波微动。
那时候,奚旷道:“有个人曾经对老夫说,邝州一战,足见王爷心性,这样的人可以死在叛军手中,死在战火硝烟里,却独独不该死在阴谋诡计中。尤其是在如今外敌当前的情况下这是莫大的折辱。”
温越笑了,这分笑意比起原先的真实轻松了许多。
“微臣也很庆幸自己这个决定。”奚屿安的喉头滚了滚,声音微涩,“多谢陛下,将解神医及时送到了忻州。”
否则,他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温越喟叹:“朕也庆幸他现在情况如何?”
派莫惊楼护送解无忧去东陵,原本也是福至心灵,或许也是某种天意,教他鬼使神差地做出这个决定。幸而解神医妙手仁心,也心系东陵,欣然同意,赶到的及时。不然邵霁只怕命已休矣。
听说忻州一役,他身中数刀,血流不止,甚至伤到了心肺。
温越实在是难以想象,他那个比京城里的小姐还娇气金贵的表哥,有一天会做到这种地步。
不知道若是昌怡夫妇得知,会是怎样的想法,又会如何看待这个儿子呢?
“中间醒来一次,接着又昏过去了,现在还在接受医治。”奚屿安黯然道,“不过解神医说他已经脱离了危险。”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温越自然也早就知道了,自己这两哥哥之间的事情。刚得知的时候难得错愕,又觉得离谱中带着合理。也因为这件事情,让他心中对奚屿安一党处置的方案,愈发有了偏倚。
大位是坐上了,但是要解决的问题可不少。
尤为重要的便是这个有着皇太孙名分,又手握军权的堂兄,该怎么处置。谢仲澜等人的态度坚决,都劝说温越千万不能手软,为了安定着想,千万要斩草除根。
可是想着奚旷那一日的话,温越迟迟没有批复左相的折子。
直到新上任的户部尚书薛让面见皇帝,奉上了南府整修以及人口重整的文书,见温越心事重重,方道:“陛下有何难题?”
“如果有一个人,你知道杀了他是最没有风险的上策,但还是为他的功绩和为人可惜,该如何决断呢?”
薛让笑道:“陛下心里其实已经有了决断,为何还来问微臣?”
“哦?”
“陛下不是因私废公之人,自然是因为这个人确实极为特殊特别,不能以常人论之。”薛让道,“想来,陛下更想听的,是如何把这个决断的风险降到最低吧?”
所以说,还是这个妹夫对朕的胃口,文武百官皆不如也。
“在左相大人等人的眼里,这个人为什么必须得死呢?是他本人多么得穷凶极恶,罪大恶极吗?并不是。如果陛下让那个人失去了,那些让诸位大人担心的东西,他自然也就没有非死不可的必要了。”
皇太孙的身份。
这才是帝党们不能容奚屿安的最大缘由,也是温越心里最大的忌惮。
至于军权……他自负还是了解奚屿安的,和向鸿之众绝然不同。
当然,不是没有代价要付出的。
比如明璋太子的血脉,必须终结在这一代。
不过想到这人对邵霁的态度,这个代价于他而言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吧?
“皇太孙温稷,十七年前就该死在东宫了。”温越将那枚黑子放到了奚屿安的掌心,“能够活着走出京城的,从来都只有郑国公府的大公子,朕的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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