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三生第二生(八)(1 / 2)

加入书签

“二哥,大哥醉了。”

李奇有些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对着杨鼎州说道,言语间有些无奈,但也有些庆幸。

伸手扶住一旁,还一手端着空茶杯,不停地说着,“来,喝酒!”,“我先干为敬”……这些醉话的愁尘,将他轻轻扶到椅子上坐好。

喝过酒的人都知道,一个酒醉的人,或许当你站着的时候还不会觉得头有多晕,但一但坐下,或者说就在你坐下的那一刹那,你会立刻感到天旋地转,脑海之中的眩晕程度一下子翻了几番,唯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找张桌子或者是找个支撑点,趴着睡会儿。

愁尘也是如此,几乎一坐在椅子上,头便不自觉地趴在了桌子上,没有任何的动作,便沉沉睡去。只不过在其埋头的刹那,嘴角分明流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事实上,愁尘也确实没有醉,也分得清茶与酒的区别,只是神志有点模糊,意识有些昏沉而已。但在他看来,或许只有在自己喝醉,或者说是自己不在的时候,李奇才能真正放得开自己。而并不是像现在这样,即便是说过了那番话,但在李奇心中还是有些适应不过,不能完全的放开自己。

意识有些昏沉,脑袋忽轻忽重的,有些飘忽。

或许正是因为这份迷糊,愁尘感到了一种很是彻底的轻松,虽然很像是混混沌沌的没有自我,但也没有世俗的烦恼,无拘无束,飘荡于苍茫枯寂之中,好似求得了一丝大自在的境界一般,不过却也并没有持续多久,便有着一股极致的倦意袭来,眼皮一重,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在睡去的前一刹那,愁尘微笑,不由得在心中叹道:“或许,一直清醒也并非是啥好事,有时迷糊一些,忘乎所有,也是不错的。”

身子放松,呼吸逐渐平稳。

“唉……早知道大哥不会喝酒的话,我就不给他敬酒了。”

李奇眉头微皱,听语气好像有些后悔。

“说的你好像不知情一样,不就是想把你大哥灌醉,好叫酒菜吗?在二哥面前,你还装什么装。”

杨鼎州撇了撇嘴,毫不留情的直接把李奇的老底给掀了。

见计谋被破,李奇也是小脸微红,有些尴尬。

小手重拍杨鼎州的肩膀,“怎么,说的像是二哥你想的和我不一样似的,你要是不嫌这酒菜少,恐怕早就揭穿我了,怎么还会一直给大哥敬酒。”

一见大哥睡去,李奇那小霸王的本性就露了出来,即便对面是当今的九皇子,也毫不退让。

这下轮到杨鼎州哑言了,眼珠一转,已张大嘴巴,对着楼下大声喊道。

“小二!”

一声高呼,没过多久,一个瘦削干练的身影便出现在了杨鼎州他们面前。

“再给本皇……本少爷来两坛酒,有啥好菜贵菜只管往桌上送,只要让本少爷高兴,那好处肯定不会少的!”

说着,一锭金元宝被其从怀中掏了出来,在店小二痴痴的目光之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到其怀中。

“快去吧!”

一旁的李奇似乎也有些等不及了,出声道。

“是!是!是!两位爷,稍等,马上就好。”

说完转身,撒腿就跑,不敢有丝毫停留,这可是两位财神爷啊,只要把他们伺候好了,看这阔绰的出手,可能小费都够这个店小二好多年的工钱了。

所以,在其他同事羡慕的目光之中,这位店小二一脸庆幸的飞奔离去。

“来!来!来!二哥,咱们接着喝,小弟我可是号称千杯不倒的。”

李奇一脚抬起,踏在椅子上,拿过两支大碗,直接提起酒坛,后手一撑,一大股酒水倒出,盛入碗中。

那姿势,那气势,真是一个威武霸气。

见酒水参满,两人不约而同地端起大碗,一碰,小半酒水洒出,两人很是豪爽地直接将碗中的酒水喝掉。

衣袖一挥,在嘴上一抹,老气横秋地说道:“好酒!”

若是两个膀大三粗的汉子在那里那般喝酒倒也显得阳刚豪放,男人味十足。但在这儿,这般喝酒的,却偏偏是两个黄毛小子。

这就叫这个场景显得有些怪异,给人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不过这两小子可全然没在意,自顾自地喝着,不知何时竟划起了拳。

“哥俩好啊!”

“三星照啊!”

“四喜财啊!”

……

不过杨鼎州却是输多赢少,毕竟身在帝皇家,对于喝酒划拳这些事情,也只能算是一个初学者,哪还不能交点学费的。

这不,没过一会儿,这一坛酒加上又刚上的四坛,总共五坛酒就通通进入了两人的肚中,不过李奇却是没喝多少,大半都是杨鼎州喝的。

整个人醉醺醺的,双眼通红,微眯着,瘫坐在椅子上,一手空悬,抓着酒碗,口中不停地说着,“来,喝!陪二哥喝!”,“高兴!真高兴!”,“哈哈!”……

在离这座酒楼不远处的空地上,两道人影矗立着。

人站在那里,便仿佛成为了整个世界的中心,四周的一切都沦为陪衬,黯淡无光。

这两人便是夏皇和李郯,从这三人悄悄偷跑,这两人也都跟了出来,美名其曰“这几个小家伙这么晚了,单独出去不放心,我们去看看。”

不过这也难怪,自从成亲以后,逛夜市对于李郯来说便成了奢望。

几年的时间,让李郯几乎都忘了夜市是什么样子。如今好不容易逮个借口,咋能不抓紧机会奔出来呢?

“我说大哥啊,镜台也太不能喝了吧,实打实的一碗倒,可是完全不像你哦。”两人一出来,站在不远处的空地上,正好看到愁尘一碗倒的情形,打趣道。

李郯脸皮一抽,“喝酒伤身,镜台能够不沾酒,实在是让我欣慰,而且二弟,你咋就那么确定镜台醉了呢?”

夏皇哑言,对于这个大哥,自己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二弟啊,你我俩兄弟已经好久没有这样聚过了吧。”李郯面向天空,长叹一口气,感叹道。

这一刻,夏皇的眼神也渐渐迷离起来。

“是啊……好多年都不曾这样了,当年的三兄弟,现在也就只有你我能够站在这,不过我觉得最多再有个十几年,等这三小子成年,我们两个也就能够功成身退了。”

李郯微微点头,“以后这三小子的路可就靠他们自己走了,希望他们不会走上我们这条不归路。”

说到此处,言辞不经有些伤感,“短载非祸,长生焉知是福?”

“年轻人的路,自然有他们自己来走,前途如何?又有谁可以预知。一个费尽心思想要摆脱宿命,跳脱棋盘的人,又何不会是掉入了一个更大的棋盘呢?”夏皇拍了拍李郯的肩膀说道。

神情有些惨淡,坚毅的面庞在此刻显得有些苍老,就连说话的语气也略带些自嘲。

“哈哈……”

忽然,李郯怅然一笑,“前途难料,或许就是因为未知、神秘,才更能勾起我们的斗志吧!不管前路如何,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够坚定地走下去的。”

“嗯,”夏皇重重点头,看向漫天星空,“我们三兄弟可是誓要成仙的人,又怎么会因为这么一点小挫折就放弃呢!”

无意间,一股深邃霸道的气息散发。

两人相对一眼,略微一愣,相拥而抱,哈哈大笑起来。

“天地虽高,宇宙虽广。但我们兄弟三人,势必冲天破地,斗战成仙,佑我后世子孙!”

酒楼之上,刚把杨鼎州安置下来的李奇,恰好看到两道身影从楼梯之上缓缓出现。顿时整个人就愣了,双眼发直,有些痴呆,失声道:“方苒……”

只见来者是一男一女,而女的赫然就是在大夏学府之中和愁尘有着数面之缘的方苒。

此时的方苒一袭鹅黄色衣服,长发披肩,随风飘荡,柔美异常。

而她旁边那位,李奇也知道名字,虽说不上熟识,但多少有点印象。

那是方苒的亲大哥,名叫方洋,乃是当今兵部侍郎的大公子,虽不说身份高贵,但也差不到哪里去。

方洋一袭白袍,右手拿着一柄纸扇,微微轻摇,白皙的面庞之上,五官清晰,两弯剑眉,精致异常,红口白牙,却是不像是一个男人的模样。可以说,这副皮囊,就连女子也会嫉妒三分。

在大夏学府之中,方洋更是有名的美男子,而且此人不但样貌俊美,就连才识也是学富五车,出类拔萃。

被学府之中很多女学子所吹捧,追从。

不过,却是由于其说话总是心直口快,毫不忌讳,也得罪了不少人,学府之中很多男生都戏称他为“直肠洋”。

在李奇抬头看见方苒的瞬间,方苒也看到了李奇,如同心有灵犀一般。动作是那么的同步和谐。

“李奇……”

方苒轻唤,言语中有着一丝喜色。

方苒的这声轻唤自然而然地落到了方洋的耳朵里,额头微皱,神情严肃。

“你喜欢他?”

没有什么前提与引子,就这样直白地说了出来,但却丝毫不显得别扭。这直肠子的性格就算是对着自己的亲妹妹也不会有丝毫改变。

方苒的小脸顿时红了,羞涩地捂住脸颊,幽怨地白了方洋一眼,娇嗔道:“大哥,你怎么这样啊!”

方洋不以为意,嘴角微笑,手中的纸扇轻轻地在掌心之中敲打,没有说话,遥望李奇,就如同岳父看女婿一般,仔细打量着。

此时李奇有些尴尬了,心中想请这两人过来坐下。但偏头一看旁边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两人,顿时便将这个念头给打消了。

想了想,站起身来,真准备过去拜见一下,因为这没准儿就是自己以后的大舅哥,那是万万得罪不得的。

这时,一道声音适时响起。

“方兄,这左右也基本没啥好位置了,不如坐下来,一起聊聊如何。”

声音柔和清脆,显得有些稚嫩,还带着一些倦意。

听到这阵熟悉的声音,李奇猛然回头,见愁尘正一脸微笑的坐在椅子上,整理着那略微有些杂乱的衣服,睡眼惺忪,一看就是刚刚才醒的样子。

“哥啊!你真是太给力了!醒的真及时!”

李奇在心中狂笑。

他又哪知道,其实愁尘早都醒了,但看见这两人正在奋战,不忍心“打搅”,索性闭目养神,思索一些其他事情去了,也就刚刚有些察觉,这才回过神来。

对于这个“直肠洋”,愁尘倒是早有耳闻,虽说年岁不大,但腹中学识却是着实不少,心直口快,实在是个“谏臣”的大好人选。

既然已经将杨鼎州当成了兄弟,答应帮他收罗人才,自然要留心一二。更何况这位还是方苒的大哥,没准儿就是奇儿的大舅哥,这于情于理也该请过来坐一下。

“那这个方洋就当做是为兄给这两小子的礼物吧!”愁尘在心中默默想到,“一箭双雕,或许还真是不错嘞!”

方洋闻言,也不矫情,微微点头,踏步走了过来。

李奇此刻也快速的将有些杂乱的桌子收拾了一下,见方洋走过来,急忙挺直身躯,叫道:“大舅哥好!”

那一刻方洋愣了,愁尘愣了,方苒也愣了。

愁尘满头黑线地看着李奇,不由得竖起大拇指,微微感叹道。

“爱情的力量果然强大啊。”

方苒本就羞红的小脸,此时更红了,一脸羞涩地走了出来,玉手伸出,捏住李奇腰间的软肉,狠狠一拧。

羞怒道:“登徒子……”

一股强烈的痛感从腰间传来,李奇倒吸了一口凉气,顿时便屈服下来,不断地向方苒求饶。“我错了,轻点……”,“诶哟,痛!轻点!”……

哀嚎连连,却是不见其眼中有过一丝怒气,反而是享受不已。

饶是愁尘心性再好,也是不由得冷汗直冒,一挥手,“奇儿,你先带方姑娘出去逛逛吧,我和方兄有些话要说。”

陪美女逛街,这当然是李奇求之不得,很是爽快地点了点头,就要带着方苒出去。方苒却是纹丝不动,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方洋。

感受到自家妹妹的目光,自然也感受到了隐藏其中的那份期望,无奈点了点头,“去吧,凡事小心一点。”

见到兄长点头答应,方苒这才轻罗玉步跟了出去。

看着这两人的背影渐渐消失,愁尘和方洋也好似失去了话题一般,相对而坐,沉默无语。

就这样坐着,气氛不免显得有些尴尬,但这两人的神情偏偏又显得那么的自然,没有丝毫不适。

不知过了多久,这两人喉结突然同时鼓动,同步说话。

“你弟弟喜欢我妹妹。”

“你妹妹喜欢我弟弟。”

这两句几乎相同的话语从两个不同的人的口中几乎同时说出。

一句话说完,两人都微微一愣,仿佛也对此感到一丝震惊。

方洋将手中纸扇一放,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没管愁尘,自顾自的品尝起来。愁尘也不恼,拿过茶壶,自己参了一杯。

一口茶下肚,将脸上的震惊咽下,方洋又一次开口了。

“她还太小。”

“爱情没有界限。”

愁尘毫不示弱,简洁回击。

“我是兵部侍郎的大公子。”方洋长叹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

愁尘微微一怔,而后哈哈大笑起来。

虽然这句话显得有些和话题毫不相干,但愁尘却是听出了他口中的意思:我是兵部侍郎的公子,我妹妹自然便是兵部侍郎的公子,生在豪门贵族,当然需要一个门当户对的婚姻,你们李家一无祖荫,二无官职,或许机缘巧合能在大夏学府学习,但实在是配不上我妹妹,此事也就毫无可能了。

而愁尘的笑也是因为如此。

一笑方洋虽是学富五车,但却不知我李府之恐怖,不知李奇身份之高贵,与帝王称叔侄,与皇子论兄弟。实在无知。

二笑方洋这个直肠子,今天居然会为了照顾自己的颜面,破天荒的拐弯抹角一次,实属难得。

见愁尘大笑,方洋心中有些不悦起来,心说我好心提醒,你却是如此这般,实在可恶。

当笑声缓缓减弱,愁尘微笑看着方洋,“方兄,若只是这点小事的话,那方兄完全不必在意,我……”

在愁尘说话时,一道故装怪异的声音传来,将其话语打断。

“哟!这不是直肠洋吗?怎么尽和这些山村野民为友啊!哈哈!”

声音传出,几道身影缓缓地在楼梯处出现,为首一人的年纪大概也就和方洋差不多,十二三岁左右。一身华丽丝绸,眼神阴鸷,面黄肌瘦,显得有些中气不足,一看就不难知道,是长时间流转于烟花之地的人。

此人便是当朝兵部尚书秦廉的二公子——秦榷。京城之中出了名的纨绔公子,即便是与当朝丞相的二公子柳福相比,也不会逊色多少。

这二人更是被一些少年公子私底下戏称为“京城两纨绔”。

不过这秦榷倒也聪明,虽是纨绔,但也知道什么改惹,什么不该惹,这几年来倒也算得上是一帆风顺,没有出过啥大篓子。

然而,今天……

在秦榷出现后,愁尘陡然从椅子之上站起来,身上的气息愈发冰冷,双眸之中杀机涌现。愁尘怒了,彻底怒了!

这是此生以来的第一次发怒,饶是愁尘心境再好,此刻也无法遏制住心中的怒气,因为他看到了,在秦榷身后,自己的弟弟李奇被两个成年大汉给架着,衣服上满是灰尘,脸上有些淤青,一看就知道是刚刚发生过冲突,而且自己的弟弟显然还是吃亏的那一方。

当然,方苒也在那,情况倒是比李奇好了不少,只是双手被扣住,杏目圆睁,似乎被点了哑穴,不能说话而已。

在愁尘站起身来之后,方洋也噔的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目露寒光,犹如一匹恶狼一般盯着秦榷。

“秦榷,你居然敢……”

话还未说完,便见眼前一黑,一道森冷声音传出。

“你找死!”

回头一看,愁尘手握酒坛,一路狂奔,三两步便跨到秦榷之前,手中酒坛高举,对准其脑门,奋力砸下。

速度之快,力量之大,精度之准,在方洋看来,简直有些匪夷所思。

不过这倒也是正常,用黑犬的话来说,愁尘已经在不知不觉间便接触到了修真的世界,甚至在那一晚的后半夜,当愁尘将脖子上的牛角取下来之后,黑犬更是骇然的发现愁尘的修为已经跨越了修真的第一个阶段:璇光期,步入了第二个阶段:凝气期。

所谓璇光,乃是开脑中识海之门,通天地之灵,感万物之精。能够感受到天地间灵气的存在,并且不断加深与天地联系的过程便被称为璇光。

而璇光一境,也是仙凡的分界线,只有能够:通灵明,识万物,感天地之人,才能够步入修界之门,成为一个真正的修士,有资格站在起点线上,在无尽人海之中大浪淘沙,挣亿万分之一的机缘,修成正果,得道成仙。

而凝气期,则不仅只是感受天地间的灵气,而是在修士与天地间灵气的联系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能够吸收一部分,融入自己的身体,开始能够化天地之力之力为己力,融天地之道于己身的境界。

只有在这一境界之中的修真者,才能体现出他们与普通人之间的区别。

灵气御物,施法布阵等也是从这一境界开始的。也可以说是,只有处于这个境界的修真者才能拥有一些于凡尘俗世之中自保的手段。

愁尘无疑便处于这个境界,虽然没过多久,也就几日的功夫,但这几日来却是接连顿悟了几次,灵气灌体,身体素质得到了极大的改善,有这样的爆发力倒也是无可厚非的。

却说秦榷,看着那呼啸而来,当头砸下的酒坛,还没有回过神来,整个人都蒙了,怔怔地站在那儿,没有反应。

不过虽说神志没能反应过来,但至少身体自带的趋利避害的本能反应还在,潜意识中,脑袋微微向后移了一两下,距离不大,因为就算是身体的本能反应,他也没有足够的时间闪避了。

黑影砸下,带起嚯嚯风声。

咚……

一声闷响,酒坛好似承受不住那股强烈的反震之力,顿时四分五裂,炸成碎片,里面残存的酒液四洒,混着血水流淌。

那一刻,秦榷的面部神情彻底凝固了,额头之上,血水一股股的涌出,混着酒液,在秦榷的脸上流淌。

那一刻李奇蒙了,心中仿佛有着一团火焰在燃烧:他知道大哥很文静,是一个讲求以理服人的人,他也知道大哥很爱自己,为了自己,小时候甚至为自己抗下过不少的错事。当看到一个原本很是文静的大哥,为了自己冲冠一怒的时候,李奇哭了,心灵受到了真正的触动。

双目紧闭,一股力量不知从身体何处涌出,那原本疲惫不堪的身子好似显得不是那般沉重了。

……

“嘶……”

也不知是谁倒吸了一口凉气,酒楼都沉浸在了一种诡异的寂静之中。

不过这种寂静却也并有持续多久,不只是因为头部的麻感已经退去,还是因为神志稍稍清晰,回想起了愁尘这个凶手。

秦榷一声怒吼,“你他娘的一个贱民居然敢打本少爷,来人啊,把这小子给老子废了,往死里打。”

此刻的秦榷是满心的怒气,那头部的疼痛感都好似被冲淡了一般,只是感觉眼中的事物不知不觉间就多了几道重影。

甩一下头,急忙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闻言,三四个家丁踏步上去,凶神恶煞地盯着愁尘,眉宇间闪过一丝残忍之色。

丝毫不在乎以大欺小,以多欺少的面子问题,四个家丁齐步上前,将愁尘围在中间,双手合拢,略微活动了一下经骨。

残酷的说道:“放心吧,小子,居然敢打伤秦公子,我们不会让你很容易的死去的。”

在四个家丁将愁尘团团围住之际,秦榷轻声唤过一个闲着的下人,吩咐了几句,然后便饶有兴致地望着那被自己四个手下围住的愁尘。

血水混着酒水流淌的脸上有着几分狰狞。

一旁的方洋也有些不知所措,这情况发生得实在是有些突然,就连他都没有转过神来。想了想,正准备站起身来时,却被一直巨掌按在肩上,犹如泰山压顶一般,使他动弹不得。

“方公子,你还是在这坐着吧,要是伤着你,侍郎大人哪儿,我们可是不好交待。”

声音有些阴冷,还略微带着一丝嘲讽。

方洋抬头,怒视着那个按住自己的人。古铜色皮肤,一张方形脸上刻画着坚毅的神情,肌肉凹凸有致,太阳穴略微有些鼓胀,一看就知道是个练家子。

方洋气势一泄,有些疲惫,他知道,这人即便不是一个武林高手,但也是个练家子,绝对不是自己这个只有十二岁的少年能够抗衡的。

不过虽然气势有些颓废,但方洋的言语依旧激烈。

心境平复下来,语气尽可能平稳地说道:“你会死得很惨……”

话语还是那么的直白、简短,但却凭空多出了一丝冷意。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按在方洋肩上的力道更重了。

……

被四个成年人包围,愁尘神色平静,一脸淡然,没有理会那几人恐吓性的话语。

眼珠一转,默默注视着手中那个已经破碎了的酒坛,看着上面残留的血红酒水,一滴接着一滴,缓缓流下。

“嗒……”

一滴酒水落下,打在地上,激起小片水花。

那一刻,愁尘动了。

身子猛地下蹲,手中的酒坛先是向下一拉,而后向上一提,认准了四人中的一个,酒坛残片猛地一挥,带起一道残影,直接打向其裆部。

那个家丁倒也应该说是“久经沙场”,对于这一招似乎早有防备,双掌平摊抵合,正准备往下压去,挡住愁尘的攻势。

“哼……”

愁尘一声冷哼,识海之中,灵魂之力剧烈翻滚,化作一股股跌宕的浪潮,狂涌而出。

“咚……”

家丁的身子瞬间一个踉跄,只感到似乎有一柄巨锤敲来,带着千钧之势在其脑海之中炸开。耳鸣嗡嗡,眼神黯淡,七窍之中,都有鲜血渗出。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