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一封信给我最亲爱的露露(2 / 2)
6月16日大雨
我的脾气好像又暴躁了不少,她们都很怕我,这算不算是好事?
之后又是很长一段的空白,时间直接过渡到九月底。
相比之前篇幅长了一些:我很想把那些不堪和肮脏都忘了,可是忘了就真的能重新开始吗?或者真的要以消失和灭亡作为结束吗?我想通了很多,再怨又有什么用呢?死了的人或许会比活着的更让人铭记。
10月1日
医院的人很多,我想了点办法偷偷做了配型。如果成功我会救你,不曾见过的你的姐姐李妍。
所有的一切在这个名字被提及之时豁然开朗,但是这跟阮露白所了解到的,李妍拒绝捐献骨髓完全不同。她耐着性子继续往下翻页。
10月15日
配型成功了,但也意味着我恶心的日子还要再继续了,他最近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新鲜东西,让我很反感。但是手术费还差很多,呵,这滑稽的人生。
10月16日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去医院签了匿名捐赠协议,还了生我的恩情,算是我跟他们最后的了断了。
10月17日
她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我和他的关系,来家里闹了,卡和首饰都被抢走了。你要再等一等我了。
日记到这里戛然而止,之后的事情演变却超出了预期。李希没能等到她筹集到手术费的那一天,而程华东也因为李希的死而对她恨之入骨。只怕李妍到死的那一刻都没有想到,自己试图跟以往做个了断的隐瞒,最后却成了自己死亡的诱因。
所以才会到死都握着那张名片,试图跟程华东解释一切,只可惜一切都已经晚了。
当程华东手里的刀,一刀一刀刺进她的身体之时,她该是有多自责和绝望?
一本日记看完,阮露白重新把视线转移回了那封信上。
两样东西都是一同寄来的,但是她几乎可以肯定,信封里的东西是跟她自己有关的。
阮露白抿紧了唇瓣,终于把打开了信封,她稍微侧着里面便掉落出来一张照片。
而等阮露白视线落在上面,她的脑袋却突然一阵轰鸣,站在原地大口大口的喘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眼神却死死盯住地上的那张照片。
照片里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正坐在庭院的秋千上面,而她身后是一个中年男子,正在帮她推动秋千。
那些被刻意遗忘的记忆慢慢复苏。那是她七岁生日之时,父亲阮清河在后院里帮她做的一个秋千,而拍照的人是母亲。这些都没有问题,但是这张原本应该在当年那场大火里一并被烧毁的照片,如今却出现在了这里。
被一个不知名的人士,连同着她正在处理的案件相关资料,寄到了她的手上。
如果之前看到的‘露露’两个字,可能是某个知道她名字的人所为,但是这样照片在她脑海里清清楚楚被记住,除非是曾经见过的,否则就连合成也没有办法。
阮露白全身的力气像是突然被掏空一样,颓然跌坐在了地上,一种莫名的恐慌和无力慢慢将她包围。
当年那场大火似乎又重新朝着她席卷而来,热浪拍在在她的皮肤上,而让她站在原地自己冲进火海的父亲,却再也没有回来。
而看到照片的那一瞬间,她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或许七岁那年的大火,只不过是一场梦,她的父母并没有在火中丧生。
但是之后的那近二十年,却狠狠抽了她一巴掌告诉了她,那一场大火曾经真实存在过。
第二天上班之前,她早早出了门等在了电梯门口。陆之行曾经在电话里告诉过她,徐嘉洲搬到了她的对门。
不多时,一身西装外面套着一件驼色大衣的徐嘉洲走了出来。看到阮露白的那一刻明显有些惊讶,微微挑眉,“这么早,在等我?”
阮露白点点头,两人并肩进了电梯,她从包里取出那本日记递给了徐嘉洲。却有意隐瞒了一同寄来的那封信件,内容的真实性,她还需要时间查实,而且那跟案件似乎也扯不上什么关系。
而且‘第一封信’这四个字总是让她很在意,她总觉得,这大概只是一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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