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归结为记忆偏差(2 / 2)
他倒也不客气,自己找了双拖鞋就跟着进去了,还煞有其事地环视了屋内一圈。
阮露白把水杯放到他面前,“千万别告诉我,你又在根据我的屋子推断我的生活习惯。”
徐嘉洲耸耸肩,一副我就是随便看看的表情,脸上却是笑意分明。她似乎自己还没有意识到,在他的面前她才有一点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这个认知让徐嘉洲的心情一下愉悦了起来。
以心跳频率变快这种方式分泌多巴胺的感觉,貌似也不赖。
很快,阮露白从茶几下面的抽屉找出一个信封,放在桌上推到了徐嘉洲的面前。
“我确实说了谎。跟那本日记一起寄来的还有这封信,照片里面是七岁时候的我和我的父亲。”她顿了一顿,“而我的父母早在我七岁那年,就已经死于一场大火,这张照片本来也不应该存留下来。”
这是她时隔多年以来,再一次跟人提起当初的往事。那是她心上,也许终其一生都无法愈合的伤,唯一的办法就只有把纱布解开,把伤口的烂肉剔除干净。
因为跟文静的关系,所以他是知道阮露白被领养这回事的。但是文静没有跟他细说,因此乍一听阮露白提起事故还有些惊讶。
徐嘉洲仔细看完照片,抬头问:“你觉得他们没有在那场事故中丧生?”
默了几秒,阮露白轻轻摇头,“其实我何尝不想他们还活着,但是那时候的记忆太过鲜明。直到大火被完全扑灭,我看到的只有两具被烧焦的尸体。”她至今也忘不了,当时空气中漂浮着的烧焦的尸体味道。
那些伤痛的过往让阮露白本能想要忘记,她不想当年的事情牵绊住自己一辈子。所以最后她才会在十七岁的时候,定下了自己之后学医,并且成为一名法医的目标。
只是,法医的目标虽然实现,那些过往却没有一天曾经远离过她。
“那你有什么头绪吗?或者记得你父母那时候的朋友之类的?”
答案显而易见是否定的,阮露白接着道:“我知道这么说可能有些夸张了,可是这确实就是事实。七岁之前我都是在那栋房子里长大的,从未曾离开过。我父母除了购买必须的生活用品也鲜少出门,更加从来没有带人来过家里。”
当年她的家中有一间地下室,她的父亲阮清河一天之内,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窝在里面的。
那时候她年纪还小,接触的东西也少。完全就没有觉得对她父母整天不工作,他们的吃穿用度这一点有什么问题存在。
如今细想起来,当年确实有太多不同寻常的地方了。这个念头曾在她长大成人之后冒出来一次,但是最终却被她归结为记忆偏差。直至这次的那封信,却让她又燃起了那个念头。
那段过往,似乎还藏着很多她不知道的东西。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甚至于,连之后以我父亲朋友名义收养我的静姨,我也是在孤儿院第一次见到她。”
提到文静,阮露白紧绷的表情终于柔和了一些,“这些年,她对我很好,要是没有静姨,我估计也不能撑到现在。”也正是因为如此,那些突然冒出来的陈年旧事,才会让她心慌不已。
她实在不想再出什么事,让文静为她担惊受怕了。
徐嘉洲眨了眨眼睛,安慰她,“你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阮露白失笑,“我以为你从不做夸人这种事?”
徐嘉洲不置可否,“确实不经常。不过对美女例外。”
明明带着轻佻意味的一句话,从他口中说出居然就真的变成了一本正经的夸奖。有些沉重的气氛顿时轻松了一些。
这时候阮露白也意识到了,自己确实急躁了,一个信封一张照片其实根本也代表不了什么。就算是作为线索来说,也是少的可怜。只不过说出来也不见得是件坏事,她还颇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她很快收起照片,把话题转移到了姚枂的案子上去,“姚枂的案子,还没有头绪吗?”
徐嘉洲难得皱起了眉头,“这种分尸案最先要查的就是受害人的关系网,但是,在我们查到之前那些东西就被人为销毁了。我们所能知道的只有大多人从报纸上知晓的那些。
要么销毁这些东西的人是凶手,他很熟悉姚枂。不过经过排查,姚枂十分注重隐私,并不存在一个这样的人。那么另一种可能……”徐嘉洲欲言又止。
阮露白很快接下他的话,“你的意思是,姚枂的父亲对警方有所隐瞒?”
他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换做以往,他怕是迫不及待想要找到凶手。一是尽快给受害人家属一个交待,二是他把案件的侦破当成是一个挑战。
不过这回,他昔日的老师用往日的师生情谊让他回来帮忙,却又把一些事情藏着掖着不说。不仅影响了案件侦破的效率,也让他感觉十分不好。他便索性把节奏慢了下来。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