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阴谋(1 / 2)
吴孟娘流产之后,金辕再不曾踏足秦淼烟的院子,近半年的时间里,秦淼烟皆是一个人守着窗前那株兰花过日子。
半年过后,吴孟娘再传喜讯,金府上下皆是一派欢悦,除却这清霜冷月院。
“翁主,天冷了,加件披风吧?”
秦淼烟独自一人站在院前的梅树下,衣衫单薄。
剑霜见状,捧来了加厚的披风为她披上。
“剑霜,我是否错了呢?”
募得,秦淼烟有此一问,剑霜正在为秦淼烟系带子的手一顿“不知翁主何出此言?”
秦淼烟淡淡一笑“前线告急,我明日便要领兵前往,此去不知何时方归,倒不如给他们一个成全。”
剑霜闻言苦笑一声“翁主自从嫁给他金辕之后,何曾对不起他?为他献策平仕途,助他青云直上,如今却成了那不清不白的女人的阻碍?当真可笑。”
秦淼烟拍拍她的手,转身离开了树下。
“此事无关他人,本就是我的错……”
是我当初错眼,识人不清,这才误了终身,又何来怨怪他人之言?
剑霜站在原地,眸中微红,终是别开眼,不忍再看。
景光十六年,秦淼烟出征前夕,殿前骤然向皇上请旨与夫君金辕和离,满朝震惊,天子难究渊源,只说待她凯旋再议。
然而秦淼烟心意已决,言若是不允则拒不发兵。
天子无奈,只好亲下谕旨,准其所请。
据说金辕在府中闻言,当即呕出一口心头血来,奈何谕旨已下,无力回天。
“长姐,那断发之说又是何来?”
绾卿听她讲述之中并未言及断发之类,故有此一问。
秦淼烟闻言神情微妙,别开了眼,淡淡只说“旁人胡乱诟说的。”
绾卿不信,若搁往日必定不再相逼,然而今日情景之下,却笃定请其相告。
秦淼烟思虑良久,叹了口气,说了缘由。
“夫妻本有结发一说,我与金辕大婚之夜便各自取了一缕头发绑在一起,当作情定之物,只是后来我请旨前夜,金辕拿了那头发前来,在我眼前将其掷于火盆之中……”
绾卿眸中了然,接了下去“所以你方才下定决心与他断绝关系,拔剑断发,算是两不相欠。”
秦淼烟淡淡地点了头“自古割发有陪葬亡人之意,我那般做其实也算是在诅咒他早死吧……”
秦淼烟笑了笑,颇有些自嘲的意味。
然而绾卿却笑不出来,夫君尚在,却割发断义,此情此举,莫不是真正心凉情灭,却也做不出来。
“长姐是性情中人。”
秦淼烟眸中微讶,看向绾卿“何出此言?”
绾卿抬起杯子凑近唇边,浅浅一笑“长姐就当我胡说罢了。”继而一仰首,饮尽了这杯“梅点金苏”茶。
“娘娘,陛下起驾往椒房殿来了。”沉默的间隙,素白来禀。
绾卿放下杯子,淡淡道:“知道了。”
“我相信云朗不是金辕,有什么话还是说开了好。”
秦淼烟的眼里透着真挚,绾卿何尝不知她言下何意,只是,若真那么轻易,那么她也不会郁结这么久了。
“长姐教诲绾儿记下了。”
绾卿淡淡一笑,看似乖巧,实则初心不改。
秦淼烟低低叹了口气“那我先走了。”
“恭送长姐。”躬身一福,绾卿的眉眼含笑,看似温婉毫无棱角,然而她的心,却是最坚硬的石头。
秦淼烟前脚刚走,云朗的圣驾就到了,绾卿亲自出门迎接,站在廊下,一派端庄贤淑。
“臣妾参见君上。”
云朗黝黑的眸子微微动了动,上前亲自扶起了绾卿“皇后免礼,外面寒冷,怎么出来了?”
绾卿低眉含笑,默默抽出了被他握在掌心的手“臣妾无碍。”
云朗眼神一黯,仍旧笑着。
“日后不必出来相迎了。”
温柔应下,一举一动拿捏的恰到好处,标准的皇后,却不是云朗企盼的那个卿卿了。
“启禀君上,臣妾以为,如今后宫空虚,后妃中只玉良人一人实在不妥,臣妾愚见,不若今年大选充盈后宫。”
绾卿目光看着前方,一字一句,仿佛早就准备好的,盈盈下拜,态度恳切。
云朗猛地站起了身,案上新砌的茶不甚被他衣角带翻,滚烫的水浇在腿上,然而他仿若未觉,目光如炬直直盯着下方的绾卿。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