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章 侯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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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永乐侯大寿之日。

张氏存了给秦画晴相人的心思,早早就让丫鬟催她起来梳洗打扮。

秦画晴这些时日懒在家里,随时睡到日上三竿也无人打扰,今日起得早了,眼睛都睁不开。

温热的棉帕擦了擦脸,秦画晴呼出一口浊气,这才觉得精神了些。

她坐在菱花镜前,拢了拢头发,吩咐锦玉去衣柜取出罗管事送来的蝴蝶衫样品。天气炎热,秦画晴也很长一段日子没有上妆了,她肤色白皙,根本不用傅粉,捻起螺子黛,淡淡描了一个涵烟眉,取了盒檀色口脂,伸出食指在唇上轻抹一点,剩下的便晕在腮边。

锦玉捧着衣衫过来,笑道:“小姐,你这打扮未免太素净了些。”说着从妆匣里选了一枚蝶翼花钿,轻轻贴在她眉间。

黄蕊正在给秦画晴梳头,见得菱花镜中的人,不禁失神:“小姐真是漂亮。”

秦画晴微微一笑,望着腮边浅浅的梨涡,神思恍惚起来。

原来少时自己这般好看?可为何嫁去永乐侯府后,瞬间像老了十岁?再没有半点年轻时候的影子了……

她发了会儿呆,黄蕊便给她梳了个精致的随云髻,用粉色的丝带仔细固定,余下垂在脑后,斜插一只白玉镶东珠蝶恋花步摇,简单大方不失华贵。

黄蕊用桂花头油将杂乱的碎发抹顺,端详片刻,笑道:“小姐生得好,怎么打扮都好看。”

锦玉也笑着附和。

待锦玉伺候她换好蝴蝶衫,黄蕊更是惊的伸手捂嘴。

秦画晴朝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心里却格外高兴,看来蝴蝶衫走俏绝对没有问题。

只是罗管事送来的样品小了点儿,秦画晴提提胸口,有些郁闷。最后无法,从压箱底的妆匣中找出一串红宝珠璎珞,戴在脖间,勉强遮挡一下。

用过早膳,张氏又派人来催促。

秦画晴带着锦玉施施然出门,便见门口停着三辆马车,张氏坐在第一辆马车上朝她招手。锦玉立刻扶着秦画晴上车,自己上了最后一辆。

张氏许久没见秦画晴这般用心打扮了,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画儿,难为你有心,母亲甚感欣慰。”

秦画晴莫名其妙,但很快反应过来,敢情母亲是当她自己也春心荡漾,趁机去永乐侯府为自己做打算呢。

她面无表情道:“母亲,这衣裙你看如何?”

张氏点头微笑,十分满意:“画儿穿什么都比别的女子好看。放心,不愁没有好亲事。”

秦画晴清咳一声,柔声解释说:“母亲,这是我前段日子拿去给罗掌柜的新设的款式,今天穿出去只是为了替咱们铺子打响名头,到底是用来赚钱的,你待会儿见得熟识好友,也多多替铺子宣扬宣扬。虽然大户人家家中都有自己的裁缝,可也比不得咱们铺子里的款式、做工。我身上这种算一般,暂定六十六纹两;还有滚金丝边绣福字儿的,少八十两不卖;另外群裾和广袖上绣山水花卉虫鸟的,价格更高,少说也要一百二十两……”

她掰着手指喋喋不休的算账,张氏顿感无奈,埋怨了看了眼秦画晴,说了半天,母女两个根本没谈到一件事上。

车轮滚动,木制的轱辘发出轧轧声,和马蹄声混为一块儿。

约莫一刻钟左右,便来到了永乐侯府。

秦画晴撩开帘子张望,侯府门口车水马龙,到处贴着红纸寿字,门口坐着写礼的管事,还有七八名下人忙碌的招待各位权贵。匆匆一扫,秦画晴就看出永乐侯这次几乎将全京城的皇亲国戚权贵大臣都请来了,唯独没有靖王一党的人,孤立的十分明显。

她不禁将手中绘老莲奇石梅花图的团扇握紧,一个念头忽然冒了出来。

也许,不是他们故意孤立,而是靖王党的人存心疏远撇清关系?

秦画晴手腕一紧,却是母亲张氏拉着她下马车。

车夫搬来矮凳,锦玉和张氏的贴身丫鬟分别将二人扶下马车。秦画晴低眉顺目垂首,乖巧的跟在张氏身后。

可她身量高挑,比张氏高了半个头,甫下马车,便将永乐侯府外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身上,似乎连周围的嘈杂声都静了几分。

恰时一阵凉风吹过,散走闷热的空气。

风扬起秦画晴袖上的飘带,广袖拂动,她鬓间的步摇也微微轻晃,可以听见玉石间清脆的碰撞声。

“髣髴兮若轻云之闭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说得便是阿姐罢。”秦获灵从马车上跳到她身侧,挺起胸膛,似乎十分自豪。秦良甫走上前来,微抬下颌,对秦画晴吩咐道:“跟着你母亲,莫在侯府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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