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章 遇蛇(2 / 2)
李敝言忙道:“今有二人同所立,甲行率七,乙行率三。乙东行,甲南行十步而斜东北与乙会,问甲乙行各几何?”秦画晴认真听着,顺便再手心里写写算算,不太确定道:“甲行二十步半,乙行十步半?”
“乙算对了,甲错了。”李敝言轻轻摇头,“甲应行二十四步半。”说完,便仔细的解释起来。
末了,秦画晴有些不好意思:“倒是我糊涂了。”
李敝言忙道:“哪里哪里,秦姑娘倒比在下当时算的还要快。”
秦画晴不由粲然一笑:“李公子,你可别往我脸上贴金,我自己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李敝言被她笑容迷花的眼,顿了顿,才又说:“还有两道题,也很有意思,今有田广五十步,从十六步……”
有了共同话题,两人便也不如先前那般拘谨,说说笑笑,倒真如熟识旧友。
便在此时,秦画晴觉得鞋面有异,她下意识低头看去,登时浑身僵直,惊呼道:“蛇,有蛇——”
“别动!”李敝言大惊。
一只拇指粗细、黑白斑斓的蛇正从秦画晴鞋面爬过,秦画晴动也不敢动,心如擂鼓,握紧双拳,却是被吓懵了。
李敝言挽起衣袖,蹲下身子,道:“秦姑娘,别怕。”
秦画晴连连点头,却是闭上眼睛,不敢去看。
李敝言瞅准时机,出手如电,飞快捏住蛇头,随即往湖中一扔,这才折身返还,秦画晴还站在原地闭着眼睛。她这副模样,倒是说不出的楚楚可怜。
李敝言不禁柔声道:“无事了。”
秦画晴心有余悸的捂着胸口,感激道:“多谢。”
“花园里草木众多,难免会有蛇虫鼠蚁出没,待入冬就好了。”
“嗯。”秦画晴舒了口气,抬眼又朝李敝言道谢:“多亏了李公子,若我和丫鬟碰见这东西,指不定就被伤了哪儿。”李敝言看着她姣好的面庞,脱口便道:“有我在,定不会让你受伤。”
秦画晴觉得这话太过奇怪,不禁皱了皱眉,正欲回答,锦玉却已领了一名小厮过来。
锦玉道:“府里人少,找了半天才找到人,李公子久等了。”
“一点也不久。”
锦玉只当他是客套话,便同秦画晴告辞。
李敝言望着她远去的翩然背影,心里莫名生出一股惆怅,看样子,秦画晴对他没有丝毫在意啊……
转眼便迎来冬月的第一场雪。
大雪过后,推开窗户,寒风呼啸,光秃秃的梧桐枝桠上覆盖积雪,歇着寒鸦两点,格外阴冷。
可能因为上一世的缘故,秦画晴对寒冬有种说不出的厌恶,自从天气越来越冷,她便极少出门,就连例行前往铺子查账也是让锦玉带回来给她。整日窝在屋里,不是绣花,便是练字,就连秦获灵来找她出门,她也断然拒绝。
黄蕊才抱来一盆烧旺的炭火,就见锦玉撩开门帘进屋。
屋子里暖烘烘的,秦画晴穿着锦衾,肩上披着雪白的毛茸茸的狐裘,正靠在锦榻上绣鸦青色的荷包。
锦玉将手里几个精致的锦盒放在鸡翅木的小几上,搓搓手,哈出一股白气,“小姐,外面可真冷。”
秦画晴一针一线绣的极为专注,头也不抬道:“正在化雪,这时候最冷,你们就在这屋里待着吧,别乱跑了。”
黄蕊大声道谢,便搬了杌子坐在炭盆旁,锦玉伸手戳她脑门儿:“再过几日小姐便及笄了,府中都忙的团团转,就你悠闲。”
黄蕊哈哈笑道:“锦玉姐姐,俗话说能者多劳,可不就是说你吗。”
锦玉无奈摇头。
听见这话,秦画晴刺绣的动作慢了下来,她咬断丝线,微微侧头,问:“母亲有说请了哪些人么?”
锦玉走上前,一边打开那几个锦盒一边说:“夫人正让奴婢给你说呢,因为老爷最近渐远朝政,小姐你的及笄礼请的人不多,除了临近的几家和老爷交好的同僚,便只有太常丞丁家、兵部尚书詹家、卢家、哦,对了,还有李赞李大人。”
“李大人?他怎么会来?”
“谁知道呢。”锦玉也十分纳闷儿,“听夫人说,是李大人主动提的,今儿上午已经托人送礼过来了,一对翡翠镶金玉镯,一对四羊双耳青铜鼎,特别是那多宝流光金步摇,当真价值不菲,打开盒子的时候夫人都赞叹不已呢!”
秦画晴蹙眉道:“那可真是太贵重了。”
李赞此举到底什么意思?他曾经在永乐侯寿宴上挖苦过对方,难道自己及笄礼,他也要来闹一闹?可是不对啊,若无诚心,是不可能送这么贵重的礼物。
秦画晴百思不得其解。
锦玉打开锦盒,里面是张氏让翡翠阁打造的两副崭新金丝头面,光彩夺目。
秦画晴伸手摸了摸头面上的攒珠,叹道:“又铺张了。”
“一生只有一次,小姐你也莫因此烦扰。”说着,锦玉便拿起一婴戏莲纹金钗,在秦画晴发间比划,“昨日翰林院编撰赵大人托程夫人来府中替他幺子说亲,被夫人一口回绝。他那幺子百事不成,家中侍妾三个,连考六年还没及第,老爷看得上他才怪。所以小姐你放宽心,老爷夫人绝不会乱定你的亲事,相貌才学那得样样拔尖儿才行呢!”
秦画晴扯了扯嘴角,却笑不出来。
上辈子永乐侯世子不也看着人模狗样吗?可她嫁过去,哪有半点幸福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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