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四章 辞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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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正则辞别靖王,天色已暗。

他将兜帽罩住面容,登上马车,往迎风客栈去。

是夜,客栈外灯火通明。魏正则绕道后门,还没下马车,便见秦画晴穿着深紫色袄裙蹲在后门的台阶上。秦画晴正托腮盘算着他什么时候过来,突然听得马蹄哒哒,立刻抬头看去,果不其然撞入一个温和的眼眸。

“文霄!”

她喜出望外,连忙跳起来,一把拉起魏正则的手,将挎着的食盒递给他,“我才做的梅花糕,你快尝尝。”

魏正则拿着沉甸甸的烘漆食盒,心下一热,问:“你用过饭没有?”

“用过了。”秦画晴回答的十分干脆。

她才不会说自己其实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可能是有情饮水饱,想到他便乐开花,哪里还会操心自己的饮食。

两人回到客栈,秦画晴便说起昨夜自己差些露馅的事情:“没想到获灵那小子一直蹲在门口,问我去了哪里,哼,我才不告诉他。”

甜甜的梅花糕吃进嘴里,魏正则却不禁觉得苦涩。

他拍了拍秦画晴的手背,“委屈你了。”

秦画晴莫名其妙:“何来委屈一说?”

魏正则反复斟酌两遍,才开口道:“现在时局紧张,你与我在一起可能引火烧身,所以不得已不能让人知道。”说到此处,他从怀里掏出一枚菱形令牌,递到秦画晴手心,“这个是收好,千万别让旁人看见。我不在京城,事事不能顾你周全,日后若再遇到危难,便持此令牌去找兵部尚书詹绍奇,或是侍御史钱如讳,他们都会想法子帮你。”

手中的令牌乃纯铜打造,正中一个凸起的“靖”字,九龙暗纹雕刻的十分精致,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东西。

秦画晴心知他又是求了靖王,眼眶一热,将令牌紧紧攥在手心,顺势依偎在他怀中。

魏正则见她红了眼,不禁轻笑:“你自诩是个大姑娘,怎还成天哭鼻子?”

秦画晴破涕为笑,抬眼看他:“这两件事又不起冲突。”说着将令牌贴身收好,拿了一块梅花糕小口小口的吃。

魏正则没想到看女子吃东西也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

灯下的女子肤光胜雪,乌黑浓密的青丝许简单的挽在脑后,其余垂在颈边,衬得脖颈如天鹅般优美颀长。她樱唇边粘着两粒糕渣也不自觉,容颜尚有些稚嫩,如此看来更是香娇玉软。

秦画晴看着他眨眨眼,不小心便噎住了,脸颊瞬间被憋的通红。

魏正则忙端来茶杯,秦画晴就着他手大口大口喝下,这才顺气。

“你看看你,吃东西也不省心。”魏正则轻轻拍着她的背,语气宠溺极了。

秦画晴咳了咳,掩饰尴尬,拿起一块梅花糕喂给他吃,笑着道:“你知道吗,我以前不爱吃这些糕点的,更不会做梅花糕。但有一次,我去找你,发现你书桌放着一碟,便想着你肯定喜欢,于是拜了个厨子学了好长一段时间呢。”

她一说,魏正则也记起来了。

“去年秋天你来魏府提了盒梅花糕,便是你刚学会的时候?”

秦画晴没想到他还记得,连忙点头:“是呢,怕你觉得不好吃,每一份都是亲自尝过的。”

魏正则抚了抚她的发顶:“你有心了。”

秦画晴抿嘴一笑:“那你呢,为什么喜欢吃梅花糕?”

“算不得喜欢。”魏正则说到此处顿了顿,“我母亲是江南人,最拿手的便是做糕,后来时常想起她,吃梅花糕的次数也就多了些。”

“这样啊……”

秦画晴想到他父母早逝,独身这么多年,或许勾起了他的伤心事,于是踟蹰着不知如何接话。

“自从我记事开始便与魏家远亲断了联系,左右只我当家,徐伯一直在旁帮衬,府中下人都无甚约束。”魏正则话锋一转,解颐笑道,“今后你是主母,若想从新给魏府定规矩也不无不可。”

秦画晴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话中深意,霎时便羞红了脸:“好端端的,你说这个干什么,还……还早着呢。”

魏正则拉着她手,笑了笑:“迟早会有那一天,此乃未雨绸缪。”

秦画晴低头莞尔,却也不反驳了。

魏正则心底是高兴的,他甚至有时候也疑惑自己是走什么运,才能和她在一起。相处久了,习惯了秦画晴在身边,再想想以前独身一人的时候,竟觉得无比孤寂。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轻声道:“对了,今日与靖王商谈之时,得知你母亲在京城有许多商铺?”

秦画晴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点了点头:“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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