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章 糊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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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府没落,风光不在。

本以为黑暗的五月已经过去,却不料在六月初,秦府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秦府嫡女秦画晴竟得了天花疫症。

秦良甫四处求医,央了太医院正宋太医亲自瞧脉,吃了不少药,也不见好转。

原本还有一些慕名而来的求亲对象,听闻秦画晴得了天花,吓的连秦府门前都不敢路过。没过几日,又传出秦府上下不少丫鬟婆子都被传染,和秦府一条街的官宦人家莫不是用帕子掩住口鼻。

圣轩帝听闻此事,便让秦良甫不用上朝,安心在家照顾病女,看似体谅,实则是怕他挟了病气。

这一连串的事情下来,秦良甫还处在茫然当中。

他下朝连忙回府,直奔秦画晴的院子,正好看见女儿好端端的坐在院子里嗑瓜子儿,张氏陪着她有说有笑,一旁的锦玉春茜打着扇子,看起来和往常没什么不同。

“爹。”

秦画晴朝他笑了笑,连忙起身相迎。

她问:“你今日怎地这么早就回来了?”

秦良甫仔细看了眼她,白皙的皮肤泛着健康的红润,明眸似水,神采奕奕,哪有半分病气?

“快别提了。”秦良摆了摆手,一撩衣袍坐下,“以往还有同僚与我寒暄,今日上朝,认识的不认识的纷纷对我避如蛇蝎,一打听才知道有人传谣你得了天花,传染了府中多人,也不知如此荒谬的话是谁编造出来的!”

张氏一听,惊愕道:“竟有此事?画儿前几日不过染上了风寒,怎么就传成得了天花?”

秦良甫哼了哼:“可不是嘛,即便得了天花也是我秦府后宅之事,不足为外人道,如今却传得满城皆知!方才从秦府门前路过一个货郎,口鼻捂着,跑得飞快,不知道还以为我秦府怎么了!”

秦画晴与锦玉对视一眼,暗暗好笑。

她咳了咳,正色道:“前几日我感染风寒卧病在床,不知被什么蚊虫咬了,面上起了几个红疹,看着有些骇人。那会儿我院子里的绿樱偷了簪子,被我逮个正着,锦玉连夜把她赶出了府。这谣言来的蹊跷,依我看,说不定就是这绿樱传出去的,想要坏我名声呢。”

张氏也是见过她院子里的绿樱,是个三等丫鬟,做些打扫院子的粗活,看着还算伶俐,没想到手脚竟这般不干净。

“可得把这小蹄子抓回来好好盘问!”

眼看前几日还有不少媒人过来探风,怪不得这几天一个都没有了,张氏想着便格外生气。

好不容易秦府风波安定,趁着秦良甫在京中还有些名望,她便计划着趁机给秦画晴说个好亲事,可被那绿樱一通造谣,别说秦画晴的婚事,就连秦良甫也上不了朝。

秦画晴一听,忙道:“早走了许多天了,估计回了兴南老家,现在要找也找不到啊。”

绿樱是个聪明丫头,秦画晴知道她攒了一些银子想回兴南,便趁机拿出卖身契,问她肯不肯背锅。绿樱考虑了一夜便同意了,毕竟每月什么比自由的诱惑更大。这会儿听张氏想要找绿樱的麻烦,秦画晴无论如何也要阻止一二。

张氏想了想也是,拍了拍桌子:“今后这种丫鬟便不要轻易放走,免得徒生是非。”

秦画晴点了点头。

她眼珠子一转,忽然道:“父亲,我看这件事也许不全是绿樱的问题。你想想,绿樱她一个丫鬟说出去的话能有什么分量?她在京城里又不认识什么人,可这谣言传的如此厉害,肯定与茶肆里天桥下那些磨嘴皮子的说书人脱不了关系。依我看,上次郑海端没有击倒父亲,他心头闷着气,这会儿变着花样来找你晦气呢!”

秦良甫闻言眉头皱成川字。

秦画晴的话说的不无道理,可他知道郑海端,那人如果要找晦气必然不是搞坏秦府名声这么简单,可那幕后操纵的也许不是郑海端,是别的人。

比如卢思焕,比如张横,比如各种曾经与他有过节的小官吏。

“你说得有道理。”

秦良甫揉了揉太阳穴,“不过到底有关你的名誉,等初夏让你母亲陪你到处走走,见得人多了,这谣言不攻自破。”

秦画晴笑着回答:“女儿正有此意。”

一家三人又坐在院子里闲聊,秦画晴想与他们说些别的,可二老总往她亲事上面引。

张氏蹙眉道:“前几日我本来相中了鲁大人的嫡次子,相貌才学都还不错,正准备让你寻个由头亲自看看,结果就传出了画儿得了天花,人家避之不及,将画儿的帖子也退了。”

秦良甫安慰她道:“凭画儿才貌何愁找不到人家,你也不必太着急。”

“怎能不急呢,我看你是一点儿也不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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