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章 夺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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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三,圣轩帝驾崩。

八月初四,龙体下葬皇陵。

八月初五,楚王朱宁嘉举行登基大典。

这一连串火速行动几乎让所有人目瞪口呆,可偏偏无人敢说。

秦画晴与秦获灵、张氏寄居在丁正丁大人家中,与他家女眷每天忧心忡忡。

听小厮带回来的传言,说好多官家子女妻妾都被杀了干净,吓的张氏整夜没有睡觉,但个中真假,不得而知。

相比于一屋子惊慌失措的女眷,秦画晴却淡定的不像话,她每晚安慰了张氏入睡,还要安慰眉头深锁的弟弟,每次都是最后一个入眠。即便是在梦中,也睡的很轻,稍微一点风吹草动便能惊醒。

秦获灵问她为什么这般淡定,秦画晴也回答不上来。

她哪里淡定呢?

父亲已经没有消息三天了,丁正丁大人也是如此。

只是她每每害怕到无以复加的时候,便会掏出那温润的墨玉捏在手心,一遍一遍的给自己打气。

郑海端等人冒天下之大不韪,不顾祖宗丧仪,飞快下葬,再拥趸新帝,完全不可理喻。如今急匆匆的做这些事,反倒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因这缘由,钱如讳被郑海端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但做都做了,半途而废反而更让天下人耻笑。

于是初五清晨天不亮,楚王朱宁嘉便硬着头皮去穿帝王朝服,郑海端让新任的秉笔太监服侍在侧,自己则去上书房拟诏书,刚摊开黄灿灿的圣旨,还没来得及落笔,就见卢思焕破门而入,大惊失色道:“郑大人,大事不好!”

“何事如此惊慌?”

郑海端搁笔,看向卢思焕,心底升腾一股不好的预感。

卢思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方才接到情报,靖王率十万大军南下,如今已行至京城三十里外!看样子,不时……不时便要兵临城下!”

“十万?”

郑海端“刷”的站起身,桌上的砚台也被他打翻,墨汁流得到处都是。

“他哪儿来的十万兵?平卢、河西、朔方的兵都得镇守边关,调离不得,一但调动,突厥回纥等边关蛮夷就会长驱直入,夺得了王位如何?岂不是输了天下!”

卢思焕握着双手,颤声道:“靖王没调兵,他、他只带着一千铁骑,一路南下,路上招安了各方流民起义的农兵,说、说突厥有刺客潜入京城,要刺杀新帝。他顾念手足安危,美其名曰‘勤王之师’,前来救驾。”

郑海端脸色变化莫测,冷笑:“勤王之师,他倒会给自己安名头!”他一掌拍在书桌上,又问,“范阳节度使呢?淮南节度使呢?一早便安排他们保护京师,大军压境,他们怎么一点儿风声都没有?”

卢思焕苦着脸:“下官正要给你说这事儿,一开始范阳节度使查到消息便要让人来通报,可要过宁州被宁州刺史晁冠东给拦下了。范阳节度使察觉到不对劲,领了五万援兵来京,可范阳来京城必须经过宁州,这晁冠东死活不开城门,现在那五万兵马还滞留在宁州外。”

“……他不会绕路?”

“隔着灞河最宽的地儿,要绕得绕五天。”

郑海端脸都给气绿了,他背着手来来回回走了三圈,焦虑道:“淮南节度使呢?他总不用经过宁州吧?人呢?兵马呢?”

卢思焕说起这事儿就更为难了,他从袖子里抽出一封密函,递给郑海端,一脸难色:“大人自己看吧。”

郑海端展开纸,上面的字迹正是淮南节度使所写,歪歪扭扭,墨迹潦草,看起来写这密函的时候很生气。上面的内容是范阳节度使抢了他老婆,淮南节度使心生怨恨,老死不与范阳节度使往来云云,于是此番援京,便交给范阳节度使,他就不来邀功了。

郑海端知道那淮南节度使是个拗脾气,可没想到他如此拗!

虽然听说过他二人不和,可也没深入想,如今在关键时刻掉链子,郑海端杀人的心都有了!怪只怪他平日里太宠这些亲戚,如今干起事儿来,没一个能成!

卢思焕身上的汗一个劲儿的往外冒,他战战兢兢道:“淮南节度使也是太相信我等能成事,以为靖王不会领兵南下,却没想到靖王竟然一路募兵,这点是我等失策。”

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郑海端浑身放空,坐在椅子上,尽量让自己语气平稳:“剑南节度使呢?没被拦在哪儿与谁争执罢?”

“这倒没有……”

卢思焕抿了抿干燥的嘴皮子:“应该走到平县了。”

郑海端苦笑。

平县。

最快也要三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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