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九章 疑惑(1 / 2)
朱宁嘉的尸体被收敛入棺椁,择日下葬皇陵。
而郑海端的尸首却不知被扔哪儿去了,估计随着死去的禁军被丢去了乱葬岗。
勤王之事已经过去了一天,皇宫里还十分混乱,朱宁应在偏殿休息了一夜,这一夜魏正则等人却是没有合眼。
他与钱如讳、李赞、项启轩等人也要列出一份名单,而这一份名单却是关于郑海端一党的乱臣贼子。郑海端手下虽然都有作恶,可一桩一件查起来都并非易事,按照这些作恶的大小再来排列,可把几人弄的够呛。
趁此时机,宫中人放出话去,那突厥贼子杀害了皇上,靖王哀痛,幸好抓住了那乱贼,如今首级被挂在宣武门城头示众。
靖王短时间痛失胞弟生父,心神哀痛,所以短时间内不准备登基继位,准备守孝一年。此举对比之前楚王急匆匆的登基,更显得有血有肉,忠孝感德。
楚王被追谥号孝宣,以帝王之礼下葬皇陵,而楚王身边的妻妾子女也都被发配守陵。
待隆重的丧仪结束,魏正则等人也整理出来郑海端一党的乱臣名单。其中最重当属卢思焕、永乐候、张横几人,只等靖王登基后,便要名正言顺的将几人处决。
永乐候此次虽然没有明摆着造反,可暗中一直是他来提供物资,加之这么多年与郑海端结党营私,当年还与靖王有过节,明里暗里,他都逃不过。
朱宁应虽说要守孝一年,可国不可一日无君,手下的臣子也不会允许,只等一个月满,便让礼部着手登基大典,大典之后,朱宁应便顺利成为大元朝第四任帝王,改国号为顺平。
大典之后,便是对臣子论功行赏。
政变第一天,便已经有郑海端一党的人出来负罪求情,都被魏正则压在了后面。如今这些人又如雨后春笋冒了出来,朱宁应看着心烦,将这些人都给关押收监。
他道:“朕最是看不惯两面三刀之人,前些日子见郑海端得势便兴高采烈的拥趸,如今朕掌了大权,他们又纷纷出来告罪,当真将郑海端那套坏的习性学了个十乘十。”
李赞没几年便要致仕了,所以当朱宁应封赏的时候他拒不邀功,朱宁应大受感动,封了“忠勇公”的爵位给他,并可世袭。
李赞虽然觉得不必,可想了想这爵位可以世袭,为了子孙福泽绵延,便欣然接受。
朱宁应随即又任命钱如讳为太子詹事,曹瑞为左卫率,方子明为右卫率,晁冠东也从宁州调任过来升迁京官,王府一干旧臣纷纷加封,论及政变的功劳,以魏正则为第一,其他人都没有任何意见。
可到了赐封之时,朱宁应却犯了愁。
他对魏正则道:“魏卿,你说朕封你什么好?”
魏正则笑了笑:“一切遵照皇上安排,不管微臣做何官职,都会尽忠职守,保我大元太平盛世。”
“甚好。”朱宁应抚了抚掌,“若是公爵,魏卿资历尚不如李大人,封起来未免有些太空。不如便顶了当初郑海端的位置,为中书令兼尚书左仆射,掌典领百官,以魏卿才识正合适。”语毕,朱宁应又想起他要给朱钰晖授业,便又补充道:“加封太子少傅,这只是个头衔,没实权,听着也响亮些。以后太子若有要事,也可直接来寻魏卿解惑。”
“谢皇上隆恩。”魏正则对于这件事却不想推脱,他撩袍下跪,心头却想,这下秦良甫还如何拒绝他的求亲?
当夜魏正则还不能离开,行赏后还要举行庆功宴,与朱宁应交好的武官也纷纷上殿,一时间又喝又跳,好不热闹。
一夜尽欢。
次日魏正则还是不能脱身,在何位司其职,新帝登基,宫中里里外外要处理的事情实在太多。
譬如招安流民时,曾许诺给各位一个正当编制,而魏正则此前与朱宁应讨论的四大变法便要提上日程。一方面要详细规划变法法律,一方面又要重新编制府兵厢兵,还有一方面要对此次帮助靖王过的小官行赏,一方面还要处理天灾大旱,如今朱宁应信得过的朝臣就他们几个,日日夜夜都宿在宫中,事情没有忙完,都不敢松懈。
但他心底惦念着人,即使再忙,也抽出时间写了一封信,让赵霖交递。
卢思焕等人的惩罚圣旨也降下来了。
张横、卢思焕、永乐候斩首,而家人流放宁古塔,永世不得回京,家产充公。
魏正则一边处理着变法改革,一边还要跟着禁军去监督抄家,好在监斩官的事儿被项启轩顶替了,不然他不知自己要忙到什么时候。
再说秦良甫这边。
他的功绩让朱宁应有些犯难。
以前扒出来不少贪污腐败的恶事都是跟着郑海端所为,可现在脱离郑海端也没两年,虽然一直有在断断续续的赈灾,扶持百姓,可也比不上他当初贪墨的银两。
“秦良甫,你说朕该如何处置你?”
秦良甫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半晌才道:“罪臣万死难辞其咎,全由皇上惩处,绝无半句怨言。”
朱宁应点了点头,拿过魏正则递来的奏折,翻了翻,道:“你此前虽然作恶多端,可近年却是大有功绩,比如这两年沧州大旱,都有扶持百姓,广开粥棚……要不罚你家产充公……”
魏正则眉头一跳,这新帝如今是抄家抄上瘾了。
他忙上前低声道:“皇上,抄家未免太过,毕竟秦良甫乃朝廷老臣,虽然此前贪墨,可后来也还回不少,以微臣愚见,让他还清银子,贬官一级便是。”
“会不会处罚的太轻?”
朱宁应抬眼看他,眼底闪过一抹促狭:“魏卿,朕知道那是你老丈人,若不秉公,朕心不安,于其他罪臣也就无法重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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