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卦象(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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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杜春澜和丫丫平安无事归来,孙氏喜得落泪,杜金桐安慰她:“娘,阿姐和丫丫都回来了,您快别哭了。”

“嗯,不哭了,不哭了。”孙氏摸摸这个,又摸摸那个,眼中带泪含笑。

前面传来一阵声嘶力竭的哭喊,“儿啊,你这是咋了?哪个天杀的混账,黑了心肝的,敢打断我儿的腿,老婆子我非得跟他拼命不可!”

孙氏被惊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杜春澜道:“娘,我去看看。”

她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还是来到前院,欣赏了一番王氏等人哭天抢地仿佛天塌下来的模样,这才回了屋。

“娘,好像是三叔被人打断了腿。”

“啊?怎么会?那,那以后桂芳和金贵可怎么办呐?”孙氏虽然心里对李桂芳心有怨气,但她本性善良,听说这事第一反应就是担心李桂芳母子俩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甚至还有种同病相怜的感受。

杜春澜有些无奈,“娘,以前三叔腿没断的时候还不是成天在外头花天酒地,三婶和金贵吃的喝的可都是从我们身上刮下去的血汗钱,现在他断了腿,和以前也没什么区别,还省了总朝外头跑,说不定等过一阵子奶和三婶还会感到高兴呢。”

“你这孩子!”孙氏嗔了她一眼,到底没再说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雀屏山竹林里。

萧磐本以为自己到得够早了,没想到杜春澜比他还早,他老远就闻见一股浓郁的香味,勾得他肚子里馋虫直叫唤。

他加快速度一掠而过,转瞬来到她面前,眼中压抑不住雀跃:“做了什么好吃的?”

“春笋煨竹鼠,烤兔肉,醋鱼带把。”杜春澜转动着手里金黄色油滋滋的兔肉,手里拿着一柄小刀在上面划开细细的口子,将酱料层层刷上去,浓郁的焦香味冲进鼻端,让人食指大动。

春笋和竹鼠都是在这竹林里现找到的食材,这时节的笋最是鲜嫩,竹鼠肉质细腻,鲜美可口,里头再加些黄豆、鲜蘑,即便只加少许的盐,滋味便已极佳。

醋鱼带把其实就是将活草鱼的脊肉片成薄片,浇上几滴酱油,生吃。杜春澜刀工很不错,片出来的鱼肉薄如纸片,晶莹剔透,浸着深色的油汁,对比鲜明,光看着便是一种享受。

其实配上秋油,才更好。

这些菜食材都是就地获取,做起来也方便。

萧磐迫不及待想上手吃,被杜春澜拍了下手背,“洗手去。”

虽然被末世磋磨了数年,但有些习惯依然刻在她骨子里。

竹林东边十几步开外就有一条清澈流淌的溪流,萧磐速去速回,内力在手上转了一圈,水珠便被烘干了。

回来时,杜春澜已将菜肴摆在了一块平整的大石上。

他接过杜春澜递过来的一双竹筷,夹起一片生鱼片放进嘴里,鱼肉鲜得发甜,没有丝毫腥味,咬一口,汁水四溢,脆嫩无比,“唔,好吃!”

每一道菜都滋味绝佳,萧磐曾在城里最大的酒楼醉仙楼吃过几次,觉得那里的菜就是世间难得的美味了,现在吃了杜春澜做的才知道,这才叫真正的美味。

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他以前吃的那些简直就是猪食!

他顾不得说话,一双筷子使得飞快,只顾着埋头大吃。

杜春澜当然也不遑多让,两个吃货比赛似的风卷残云,不到一刻钟就将三道分量十足的菜肴给干得精光。

“啊,好久没吃得这么痛快了。”萧磐捧着肚子靠在边上的一根竹子上,神色餍足。

杜春澜离开了一会儿,回来时手里端着一盘水果,黄澄澄的杏、红彤彤的枣,颜色鲜亮,有序地摆放在一起,散发着甜甜的果香味。

“吃点果子解解腻。”

萧磐心里认定杜春澜是只妖精,也就不觉得她这时节拿出来一盘鲜果有什么好奇怪的,拿了颗杏一口咬下去。

“说吧,忽然对我这么殷勤,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萧磐可不觉得杜春澜会忽然这么好心一大早起来给自己做大餐。

杜春澜被他说穿了一点也没觉得尴尬,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没错,确实有两件事想让你帮忙。”

“说出来听听。”

萧磐提着从杜春澜那里得来的一堆吃食,来到了木龙观。

当今天子尊崇道教,连带得全国各地修道之风盛行,大大小小的道观数不胜数。武进县自然也不例外,在县郊三十里处的木龙山上,有一座颇负盛名的道观——木龙观。

观内有一座七层砖塔,塔侧生一大树,萦绕至塔顶,枝干交横,形成一方平整的空地,可容十余人坐。枝条四向下垂,如百子帐,浓荫密布,绿叶蓊郁,实在是一个清净的好去处。

原本并无人识得这株大树,还是十八年前忘机道长来到此处,才呼出其名。后来木龙之名流传开来,原本的观名和山名都被人忘却了,都被冠上了“木龙”之名。

忘机道长在木龙观留了下来,这一留就是十八年,因其占卜炼丹之术颇为高明,在武进县、乃至常州府都非常受百姓的爱戴,在老百姓心中,这位就是活神仙的化身。

不过平常他很少露面,寻常人想要见他一面,难比登天,但却并不包括萧磐。

他进了木龙观就像进了自家后院一样,熟门熟路地来到观中禁地——木龙塔。

说是禁地,其实就是被忘机一个人给霸占了,不准外人踏足。塔外设有天地倒转九龙阵,不懂阵法的人进去了也是摸瞎,轻则迷路,重则丧命,久而久之众人自然避着它走。

然而对于萧磐来说,这阵法他从小走到大的,就是闭着眼睛也能穿过去。

他驭起轻功,如一道展翅的雄鹰原地而起,途中踏着木龙树的枝干借力,三两下就来到了顶端。

一个身穿青色道袍的枯瘦老道很没形象地坐在蒲团上,一腿曲着,一腿弓着,斜靠在一根枝干上,两只手捧着一只叫花鸡吃得正香,灰白的胡须上沾上了点点油汁。

一见了萧磐,他立刻加快速度啃起鸡腿来,生怕会被他抢去。

若是往常,萧磐还真上手抢了,不过在吃过杜春澜做的美味之后,他哪儿还看得上忘机自个儿折腾出来的这没滋没味的叫花鸡?

忘机奇怪地瞥他一眼,吃鸡的动作不由慢下来,“你小子今儿个吃错药了?”

萧磐哼笑一声,当着他的面慢腾腾将几个纸包打开,霎时,各种香味逸散而出,渗入骨髓,馋得人恨不能立刻扑上去。

忘机随手将手上的叫花鸡扔了,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那几个纸包,“嘿嘿,渐鸿啊,这是你带来孝敬师父的?那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渐鸿是忘机给萧磐取的道号。

萧磐小时候患了一种奇怪的病症,发作时整个人忽冷忽热,像是身处冰火两重天,又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体内噬咬,痛苦不已,他差点就活不下去了,当时萧潜束手无策,只能病急乱投医,还是凑巧遇见忘机,经他诊治萧磐才算捡回了一条小命。

不过忘机也没有法子将他彻底治好,只能定时给他进行针灸药浴,在他发作时减缓他的痛苦罢了。

而当时忘机见萧磐骨骼清奇,极适合练习他这一门的功法,且小小年纪就意志坚定,有股不服输的狠劲儿,像只狼崽子似的,他就起了收徒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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