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饺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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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桂芳这会儿是真的怕了,“大丫头,我错了,我再也不骂你了,也绝不找你们家麻烦了,你就饶过我吧,三婶求求你了。”

杜春澜将她拉上来一截,“希望你能记住自己说的话,不然——”

她轻哼一声,李桂芳吓得忙不迭赌咒发毒誓。

王氏心里恨得滴血,但却不得不服软,扯出来一个自认和蔼的笑容,可惜那双三角眼里满是阴鸷,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别提多扭曲了。

“大丫啊,是奶对不起你,你别跟奶计较,快把我们拉上去吧,一家人,哪儿来这么大仇这么大怨咧?”

“奶,您是年纪大了健忘吗?以前你对我们一家做的那些事儿,我可都没忘,一桩桩一件件都记着呢。前些日子我也说了,分了家,咱们一刀两断,往日的那些事我也不计较了,但往后咱们两家也没什么关系了,各过各的就好。

“您怎么偏偏就要来找麻烦呢?是看不得我们好好过日子吗?你说,天底下有你这样见不得自个儿孙子孙女好过的亲祖母吗?”

王氏咬紧了牙关,没出声,她生怕一张嘴就忍不住开骂。

这贱蹄子竟敢跟她翻起旧账来了!她是她奶,她打他们怎么了?让他们做点事怎么了?就是把他们卖了又咋地!如今可倒好,翅膀硬了,竟敢把她吊起来吓唬她!真是大逆不道!

王氏越想越恨,越想越悔,当初怎么就没把这小贱蹄子给打死呢!

杜春澜看着她,这可不像是有丝毫悔过的意思,反而全身都散发着一股暴戾阴鸷的气息,这是彻底把她给恨上了。

虽然她并不怕,但有这么个人始终如跗骨之蛆地盯着她,不想她好过,她还是感到心烦。

她是来当地主婆享受美好生活来的,可没心思跟这些人打交道。

看王氏那样子,如果现在把她放了,保不准回头就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杜春澜心里一动,蓦地计上心头,古人不是都挺信赌咒发誓那一套的么?就让这俩人拿她们的命根子杜金贵来发誓,看她们以后还敢不敢动歪心思。

“若想我放了你们,也可以,你们都指天发誓,今后再也不来找我们家麻烦,否则杜金贵就不得好死。”

“你敢咒我的乖孙孙!”王氏眉毛倒竖,眼中恨不能射出刀子将杜春澜戳成筛子。

“不发誓?那我走了,你们就继续在这儿挂着吧。”

杜春澜从树上滑下来,看了眼藤蔓,伸指弹了下,藤蔓晃了晃,底下吊着的三个人也跟着晃了晃。

她状似不经意道:“也不知道这根藤蔓支不支撑得了三个人的重量,要是中途断了——”

她“呵呵”一声,看了眼挤满了虫子的陷阱,旋即毫不犹豫转身大步朝山下走去。

走了没两步,后头就传来李桂芳的叫声:“大丫,你回来!回来!我发誓就是了,要是我再去找你们家麻烦,就让我儿,不,不得好死。”

最后四个字,她几乎是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她话音一落,藤蔓就发出卡擦一声脆响,似乎要断了,李桂芳顿时慌了神,丝毫不敢动弹,呼吸都放轻了,“娘,你快发誓啊,否则咱们三个都要掉下去,到时候可真得被这些虫子给吞了!”

想到那个场景,她就忍不住遍体生寒,牙齿不住打哆嗦。

王氏只得跟着发了誓,紧接着藤蔓就彻底断裂开来,三个人串葫芦似的掉下去。

“啊——”

在落尽虫堆前的一瞬,杜春澜将他们提了上来,丢在地上。却没给他们解开缠在他们身上的藤蔓,转身就走了。

回了家,迎上三双看过来的关切眼睛,杜春澜冷酷坚硬的心重又变得柔软起来。

她将竹篓里的两只小白兔拿出来,丫丫一见了立马跑过来,“阿姐,这是给我的吗?”

杜春澜故意逗她:“当然不是,这是拿来吃的。”

丫丫顿时垮了脸,“可是,小白兔还这么小,哪儿有什么肉啊?等养肥了再吃不好吗?”

“好,那这两只小兔子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将它们养的白白胖胖的哦。”

“嗯,阿姐你放心!”丫丫抚摸着两只小兔子,心里已经琢磨开来要怎么养肥它们了。

因着王氏几个来闹腾了一番,他们还没来得及吃午饭。杜春澜心里迅速列好了食谱,麻利动起手来。

这个时辰,也来不及做什么复杂的菜色,她就做了几道简单好吃又不费时的,醋溜白菜、小炒腊肉、糖醋鲤鱼、翡翠蛋羹,外加一道蔬菜蘑菇汤,半个时辰左右就上桌了。

一眼望去,色香味俱全,勾得人肚子里的馋虫蠢蠢欲动。

“怎么做了这么多菜?哪儿吃得完啊。”孙氏道。

杜春澜笑:“今天咱们丫丫生日嘛,当然得吃得丰盛些,要不是时间来不及,我还得多做几道大菜呢。”

一家人坐下来,杜春澜看着已经迫不及待的丫丫,笑道:“小寿星,快吃吧。”

丫丫舀了一勺翡翠蛋羹,“啊呜”一口送进嘴里,吃得直点头。

白瓷碗里的翡翠蛋羹,一边嫩黄,一边碧绿,嫩黄的是蛋羹,碧绿的是荠菜,泾渭分明,既可以分开吃,也可以搅拌在一起,鲜嫩爽滑,最适合小孩子吃。

丫丫很是喜欢,第二喜欢的则是那道糖醋鲤鱼,又甜又鲜,不知不觉竟然有大半都进了她的肚子。

看她喜欢吃,杜春澜三个都帮她小心剔了鱼刺夹进她碗里,看她吃得高兴,他们心里比自己吃了还舒坦。

下午杜海棠来找杜春澜说话,手里挎着一只针线篮子,一进屋,她就发现里面大变样了,处处都布置得妥帖舒适,真想不出之前这里还是一处看都没法儿看的破屋。

“婶子,我来向您讨教来啦!”杜海棠脆生生道。

孙氏赶紧让她坐下,给她倒了杯茶,“什么讨教不讨教的?你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就是了。”

杜春澜忙着处理猎物,也没跟她客气,只招呼一声就继续忙自己的了。

丫丫献宝似的将她的小兔子拿给杜海棠看,又向她展示了自己的新衣裳,杜海棠这才知道今儿是小丫头生日。

“丫丫穿这一身可真俊俏!”杜海棠将腕上系的一根红绳解下来给她系上,“来,戴上,这是我娘到观里求回来的,说是带着能保人平安呢。”

红绳已经有些磨损,估计她戴了不少时候,但就是随身戴的旧物才更显出送礼的情意来。

丫丫向孙氏看去,不知道该不该收,孙氏道:“这是你海棠姐的一份心意,你就戴着吧。”

等到指导杜海棠绣活的时候,她愈发精心起来,叫杜海棠获益匪浅。

“阿兰,马上就到三月三了,到时候清江那边有集会,热闹极了,卖花的唱戏的还有各种吃食杂耍,咱们一块儿去啊。”

三月三,上巳节,一个水边饮宴、郊外踏春的节日,到时候气候和暖,草长莺飞,各种鲜花盛开,争奇斗艳,少年少女们在江边互赠花枝以表情意,那一天必定热闹欢乐极了。

然而杜春澜记忆中并没有关于上巳节的任何印象,每到这时,王氏和二房、三房的人出去游玩,他们一家只有在家看门的份儿。

原主只能隔着院墙羡慕地看着村里的女孩子们相邀一起到清江边玩耍。

“好啊,到时候我们一块儿去。”杜春澜欣然应之。

丫丫叫道:“还有我还有我呢!”

“忘不了你的!咱们一家都去,好好玩个痛快!”

杜春澜又跟杜海棠打听了些以往上巳节的情形,丫丫听得可认真了,坐在小马扎上,双手托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杜海棠。

在屋子里读书的杜金桐也不由被吸引了注意力,心生向往起来。

走的时候,杜春澜给杜海棠捎上了一只野兔,让她带回家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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