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章 贵客(1 / 2)
若是说东家和东家的贵客还未到,那宴席就算不得正式开场,那么便是在宫宴开始之前,受邀而来的宾客们就已经推杯换盏,彼此交心置腹了。
等到宫宴正式开始的时候,他们倒有些意兴阑珊。
“本宫和图录公子还未到,诸位……”池梦儿带着图录走进宴厅的时候正看见不少朝臣都已经东倒西歪了,面上多少有些挂不住。
图录那双野兽一般的眸子随意掠过在场众人,见他们姿态随意,丝毫没有把池梦儿放在眼中的意思,不由得轻笑出声。
“图录公子何故发笑?”池梦儿心中正是不安,听到图录的笑声更是惶恐。
图录只稍稍瞥了她一眼,就清楚的看见了她眼底的警惕和不安,戏弄的心思忽然升起,面上肌肉抽搐一般的动了动,没打算给出一个让她心安的答案。
池梦儿拿捏不准他的意思,只瞧着他没有动怒的征兆,咬了咬牙重新端上一副大方得体的笑容,向着朝臣们用略有些无奈的语气道:“诸位好兴致,本宫也不好做那恶人。”
左白衣盘着双腿,懒散地依靠在一旁的柱子上,“五皇子妃有这份心是好事,可这宴席是你摆的,我们无论如何都不会觉着能有好兴致,现在你来了,就是能有点兴致也都已经被败光了……你想不想做恶人不重要,毕竟,你本身就是那十恶不赦之徒。”
“你!”
池梦儿从涉足朝政开始,还从没有人敢这么样指着她鼻子骂的,更何况她现在丢脸还是在一众外邦人面前,心底的怒气是无论如何都难压下去了。
然而,立志要气死池梦儿不只有左白衣一人,还有听闻消息匆匆赶回京城的许子濯。
“左相大人这话说的可不太好,”许子濯就在左白衣对面坐着,姿态也同样懒散,“今日有外人在场,五皇子妃就算是十恶不赦,您也该给她留两分面子不是?不然要蛮族如何看待我们大殷呢,总不能说我们大殷中人都嫉恶如仇吧?您可知道的,上梁不正下梁歪,从五皇子和五皇子妃开始,再到他们底下的官员们,哪一个符合嫉恶如仇了?”
“左白衣,许子濯,你二人莫要欺人太甚!”池梦儿撕下了面上的伪装,本还算姣好的面容因为愤怒而扭曲歪斜,像极了某些畸形的爬行物种。
被点名的二人无所谓耸了耸肩,彼此遥遥相望,异口同声道:“您瞧,她好似急了呢?”
“你们当真以为本宫不敢杀了你们吗?”池梦儿怒目圆瞪。
“哟,是谁惹得咱们五皇子妃如此气恼?”
人影未至,其声先行。
原本还有些喧闹之感的宴厅瞬间寂静了下来,除却死死盯着左白衣和许子濯的池梦儿之外,其余众人,包括图录,都将注意力落在了门外。
池荣嫣同谢玄墨相携而来,二人为了今日这须得亲自下场的好戏都悉心打扮了一番,本就出众的容貌在夜间的灯火之下更让人移不开眼了。
“臣参见摄政王、摄政王妃!”朝臣们在见到池荣嫣和谢玄墨的刹那都齐齐跪下身去,态度恭敬,与面对池梦儿时截然不同。
“诸位请起吧!”池荣嫣笑意清浅,“左相大人,许侯爷,你二位可是为难五皇子妃了?”
“臣不敢。”左白衣和许子濯连忙起身,低垂着头回话。
池荣嫣盯着他们好一会儿,又看了眼池梦儿一眼,似乎是在思考他们的话的可信程度,最终得出个结果来:“你们何时起都不愿与本宫说实话了?你们瞧着五皇子妃看你们的眼神,若是那能化成实质,你们二人怕是已经被挫骨扬灰了。”
被拆穿了的左白衣和许子濯嘿嘿一笑,似乎并没有为自己辩解的打算。
池荣嫣本也没有怪罪他二人的意思,毕竟这原也是既定的剧本,她方才那话只是为了让池梦儿更为难堪而已。此时,眼瞧着池梦儿面上青白交错,显然是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上了,便适可而止地转移了话题。
“五皇子妃不打算介绍介绍身边的这位贵客吗?”
“姐姐这倒是提醒我了,我身边这位便是蛮族少主图录。”提到身旁的图录,池梦儿面色稍稍缓和了些,她想着便是在留着他们蹦跶这一时半会儿又何妨,总归马上都成了只能躺作一排的死尸罢了。
“原来是图录少主。”池荣嫣好似第一次知晓图录身份一般,先是略显惊讶,而后微微欠身,“本宫回京之后听过不少关于少主的传闻,没成想今日能在宫中相见。”
图录野兽一般锐利的眸子微微眯起,他看池荣嫣脸上的笑和池梦儿此前作态相差无几,但给人感觉却高了不止一个档次。就例如她方才说的这番话,照理说应该包含嘲讽之意,但那朱唇轻启,莫名给人以字字珠玑的感觉。
“摄政王妃不自我介绍一番吗?”
“图录少主既然知晓本宫,本宫又何须为了自己多费口舌呢?再者,本宫已作他人妇,便是介绍也该由着家中夫婿来,本宫自己开口可不是坏了规矩么?”池荣嫣说话时带着些笑腔,歪头望着谢玄墨的时候,眼底更是有荧光闪烁。
“王妃所言极是,”图录朗笑道,“王妃性子豪爽,再加上这么一副倾国倾城的容貌,实在叫我心驰神往啊!”
自露面起就一言未发的谢玄墨在听到这话的时候猛地抬起头,看向图录的眼中带着凶恶的警告。
当然,同样正经的时候池梦儿和那群朝臣。只不过池梦儿是担心图录真是对池荣嫣见色起意了,并为此转投于池荣嫣一方,那她便无异于是引狼入室;而朝臣们担心的却是他们期待的好戏还没上演,这其中扮演反派的主角就因为疯狂作死,成功激怒了他们的摄政王而直接下线。
可惜了,图录无视了谢玄墨眼神的警告,也不明白周围众人心中所想,坚持不懈的想要将一条路走到黑。
“王妃,我方才所言并非是一时兴起,你这样的才女到了何处都该是受人敬仰的,何必让自己受困于一个区区的摄政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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