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六章 细说(1 / 2)
“可不吗?”左白衣话还没有说完,另一边的许子濯就走了出来,“那五皇子妃以权谋私,就从未把我们将士和百姓放在眼中,克扣军中粮饷不说,还屡次征收赋税,搅得大殷百姓民不聊生,哀嚎遍野!她假传圣旨在先,罔顾先辈教诲,干涉朝政搅动风云,实在罪大恶极,还请王爷先定其罪过,安稳军心、民心!”
许子濯那叫一个义愤填膺,可是左白衣却对他这忽然的一出戏厌烦不已,在旁人瞧不见的角度上恶狠狠瞪了他一眼,而后才转朝上首的谢玄墨道:
“王爷,臣以为当务之急并不是惩处的五皇子妃,而是先安定大殷百姓。昨日京城中出现了那样的动乱,传开去也只是早晚的事情。”
“左相所言正是本王心中所思。”谢玄墨微微颔首,肯定了左白衣的说辞之后才将问题转抛给一众朝臣,“只是本王心中还有疑虑,还请众爱卿听一听,一同为本王出一出主意。”
“本王在西南封地上的时候,就听闻五皇子妃传圣旨,令五皇子代管朝政,五皇子妃则辅佐五皇子左右,协助其治理天下。本王身为摄政王,在外奔波不理朝政是本王之失,但是本王回京之后,五皇子妃一直不允本王入朝,实在是本王无奈……这一段时间的空缺让本王对朝中局势已然没了把握,还请诸位就昨日朝上之事谈一谈各自的看法。”
原来事情就发生在昨日,可在场的众人却感觉已经过了许久。毕竟这一夕之间,朝堂上真是天翻地覆了。
成国公看得明白,昨日他能安然度过,是因为背后有人相助。而且,并不用多想,那人应当是九王府之中的两位。
“摄政王有所不知,昨日早朝是老臣引的头。”成国公从整齐的队列里走了出来,“事情起因也曾在京城中传的沸沸扬扬,老臣那不成器的儿子相中了一个风尘女子……说来也是老臣教子无方,还请王爷责罚!”
谢玄墨揉了揉突突跳着的太阳穴,他最烦的就是这正事说到一半,就因为一点小事牵扯到别的事情上。但是这样的厌烦在一众朝臣面前只能藏着,无奈的开口道:“子不教,父之过。成国公教子无方,确实是该追责。但是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只等稍后再说。”
成国公本意是试探,听了谢玄墨这话先是心头一颤,而后连忙接话:“是。前日,臣那不成器的儿子恰好在那红尘楼中,恰巧遇上了蛮族少主图录欺侮一姑娘。那……那姑娘又恰巧是犬子心上人,犬子瞧不过去自然便挺身而出,与那蛮族少主起了冲突。”
说着,成国公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他抬手以衣袖拂过额角,并借机悄悄观察着谢玄墨的神情。
见那昔日众人盛传的“活阎王”面无表情,分不出喜怒来,心中更没有底气。本着坦诚相告,至少能求个“情有可原”的名头,他坚持着将故事讲完。
“老臣也是得好心人传了消息,说犬子被人打得已经在地上爬不起来了,冲动之下就带了不少家丁,想给犬子讨个公道……”
事情的始末早有莫二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谢玄墨,他听着成国公带着颤音再叙述一遍,起初还有些兴趣,到了后来便是百无聊赖,只觉得这早朝过份漫长无趣。
“你既将人揍了,报了私仇,何必再于朝堂上生出事端,要五皇子妃取消与蛮族的联盟呢?”好容易等到成国公说完了,谢玄墨这才强行压下了打呵欠的欲望,不紧不慢地询问道。
“这……”成国公已经是汗如雨下,垂着头身子跟着轻颤不已,最后还是决心霍了出去,直言道:“回王爷话,老臣是心有不甘!老臣那儿子虽然不成器,但老臣也就只有他一个孩子了!老臣与夫人尚且不忍心责罚于他,如何能叫一个外邦人欺侮了过去?所以臣想为自己的儿子讨一个公道,就是要那蛮族少主远离京城。”
“好!”
做好了迎接谢玄墨怒火的成国公陡然听到这声音,先是一愣,而后又是茫然。他只以为是自己幻听了,或者是那摄政王还有旁的意思。
但是,谢玄墨很快又解了他心中困惑,清楚明白的又道:“好啊!本王以为岁月变迁,成国公离了战场,混迹在这朝堂之上,也终于会变成那虚与委蛇之人,但是如今一看,还是当年那个驰骋纵横的成国公!”
此言一出,百官皆是惊异。
以左白衣为首的、向着谢玄墨的一群文官低下头了,暗自腹诽:您要夸成国公直接夸就行了,怎的还带上我们,一捧一踩了呢?
至于那些跟在池梦儿一派的官员,脸上的神情可谓是丰富多彩:我被骂了?这气真是晦气,忍不了,根本忍不了!但是他说的好像就是事实……
看着瞬间变得“五颜六色”的大殿,谢玄墨难得的有了点好心情。他依靠在朱木椅背上,悠然道:“成国公行伍出身,一直来行的端庄,做事最是利落干净!但是这教育子嗣还输细致活儿,一味的娇宠不可取,一味的责骂亦然。本王如今也是为父之人,对此也颇有感悟。既然事情起因是你教子无方,那就罚你半月俸禄,等贵府上喜好惹是生非的小公子安分守己了,即刻入朝历练。如何?”
朝堂上又是一片哗然,他们是真看不懂摄政王这是一波什么样的操作了。
“肃静!”站在谢玄墨身侧的莫三气沉丹田,一声怒吼震慑了文武百官。
谢玄墨回头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不知道该吐糟些什么。
“本王知道诸位对本王做出的决定多有疑虑,本王也没心思再铺垫下去,还是直说了好。五皇子妃原先想要借图录之手,联合蛮族夺取大全。这便是她不论如何都不允许解了盟约的缘由。好在,如今五皇子妃已经被本王看压。”
“摄政王,你这是什么意思?”有一手由池梦儿和魑魅暗中操作才提拔上来的官员站出来,似乎丝毫不惧怕谢玄墨昔日威名,同他对峙道,“您今日临朝,便是明里暗里都指向五皇子妃,何不如一开始就挑明了,也省了我们在这陪你演这么一大场戏!”
池梦儿和魑魅挑选出来的虽算不得贤臣,但也只是败在他们贪污腐败之上,能力和脑子都是一等一的好。这么冒进之举,并不是有意激怒谢玄墨,只是他们更清楚自己和池梦儿早就绑到了一起,日后免不得作为异己被铲除,倒不如眼下给池梦儿争一个机会。
谢玄墨被他这一下整乐了,一时间没忍住,笑出声来。好在他反应及时,抬手掩住了还没压下去的嘴角,笑着解释道:“实在抱歉,方才本王走了个神,想到家中王妃一些趣事,情难自禁。”
那说话的朝臣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不知道谢玄墨究竟因为什么发笑,但是谢玄墨那番话无疑是告诉他,他刚才说与没说根本没有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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