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受制一时,而非一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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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以卿先回了梨岚院,仔细收拾过的屋舍,不说纤尘不染,也算整洁入眼。

只是院中杂草依旧蓬勃,宁以卿想了想,从侯府要人怕是难,用起来也不放心,不如从外头自己挑几个回来省心。

回到房中,床榻上,男子闭目不醒。

比起陆淮之的温润柔美,陆宴礼哪怕是睡梦中,也能清楚地辩出那股子刚毅英气。

舒朗的眉,深邃眼窝,鼻若悬胆,唇若弓。

他是比宁以卿年长十岁,倒也不过二十有七,仍是壮年。

长年征战沙场,自然没有时间顾及儿女情长。

而待家国平定,却身负重伤,至今昏迷不醒。

否则,侯府这门槛,非得被京中怀春少女踏破不止,哪还有宁以卿的机会。

感慨万千,宁以卿坐在榻边,端视着陆宴礼的脸孔叹息道,“若你此刻清醒如常人,想来也不愿见侯府如今这般的风气。”

“他们轻慢你、欺辱你,唯恐你有朝一日醒来,让他们眼见到手的爵位与富贵都成了云烟。”

“但我如今名义上是你的妻子,”她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方绣帕,细细擦拭他的额间,“我就一定不会让你再受折辱,平白拖着顽疾不得治。”

“说起来,今儿我也算是替自个儿出了口气,也敲打了大房。有我在一日,梨岚院日后的日子,慢慢都会好起来的……”

重生之后,她心中始终被一股郁气沉沉坠着,既愤恨,又忧惧,如今看着沉睡不醒的陆宴礼,没得突然多出几分安心,也生出了倾诉的欲望。

寻茬始末,由初到尾,她耐心地讲给男子听。

父亲言说,木僵之人分两种,一种已成行尸走肉,回天乏术。一种魂在,身不由心,只要加以诊治,多与之互动,唤醒便有望。

依前世来看,陆宴礼是第二种木僵。

宁以卿娓娓道来,也不管他能不能听见,只当是个疗愈的指望。

可惜,她直至话落,也未见陆宴礼有何起色。

还是归来的春瑶候在她身侧,蓦然惊呼,“小姐,姑爷的手……动了!”

宁以卿心弦缩紧,循声看去。

果真!

男子修长的无名指微不可查地抖动,牵动着骨骼分明的手背经脉突出。

宁以卿心血澎湃,似乎预见陆宴礼醒来的一幕。

忽而一股尴尬又涌上心头,他莫不会……将她方才的絮叨言语全数听了去吧?

她立马翻过男子的胳膊,指尖搭在他手腕,似弹琴抚筝般按压男子脉象。

气息平缓如涓涓细流,却实在羸弱。

没有苏醒的脉象。

活着是活着,却仿佛随时会殒命于天。

宁以卿面上的潮红这才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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