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答贺(2 / 2)
方嬷嬷脸色黑青,张了嘴正要再告,只听“哐当”一声,厅堂的门被人从外踹开了。
时旬一个箭步冲到那燃得极旺的火盆前,一把将烧掉半截衣袖的喜服扥出,又抬起脚对着冒了火星子的袖口踩了又踩。
边踩边骂:“狗东西,阿月都嫁与我了,还要阴魂不散地缠着!”
“孽障!给我滚过来。”
听母亲这般亲切呼唤,他再一个滑跪,扒在云娘子膝边,嚎啕道:“母亲,儿子的命苦呐,好容易讨个媳妇,她至如今心思都不在我身上,您若罚了她,她再跟人跑了,儿子也不想活了。”
上辈子造下什么孽,生了这么个东西?云娘子额角突突直跳,无奈道:“你何时见我罚她了?”
时旬顿了顿,抬手指向方嬷嬷:“这老东西,这老东西肯定又要挑拨离间,儿子的好日子都要叫她挑拨坏了。”
“行了,我这就叫她回养济堂办差去,没多大的事,个个却闹得要死要活。”说罢,云娘子朝一旁挥了挥手。
方嬷嬷见势,只得将方才所想生生憋回腹里,腮边牙关一咬,黑着脸离开了。
时旬这才安心爬起,走到柳令月身畔,一手拎着喜服,一手握紧她腕子,高高地举起,慷慨陈词:“往后这衣这人,都得留在我房中,时刻警醒我,早日赶超崔解元,早日重回秘书省,早日光耀时家门楣!可有异议?”
他这是想,留下阿娘的遗物?柳令月噙着泪扬起脸看他,头摇得拨浪鼓似的。
云娘子亦是泪光闪闪,不可思议间又觉苦尽甘来,更不敢信,这女子对这痴儿竟有如此奇效?
阿弥陀佛。
她抽出秀帕点了点眼角,摆手道:“随你便是。方才听阿月讲你宿昔不梳,只为替病人登记造册,我原不信,如今听得你这彻悟之言,实是心安。过些时日,州府衙门同悲田坊的官员,便要来堂里考察,那册子做得栩栩如生又图文并茂,定会叫他们眼前一亮,是吧,阿月?”
“是,么,阿,月?”时旬剜了眼身侧人,才将她救于水火,这么快就摆自己一道?那册子他分明是瞎画的。
“是,的,吧。”柳令月赶忙又将头垂得低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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