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寻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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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便将那柄凤嘴刀直直朝柳二下腹砍了去。

“哎哟,”轮椅上的人登时一蹦三尺高,“这是何处?世子这又是作何?”

“练武。”时旬皮笑肉不笑道,“柳二员外既醒了,便好好瞧瞧热闹。”

随后,便见他依旧舞着刀,朝柳怡音那张憔悴的脸上挥去。

“世子饶命,”柳怡音慌乱地捂脸,从轮椅上爬下来,不住摇头恳求,“我再也不敢了。”

围观的众人看见这二人生龙活虎的,一时又倒了风向。

“原是装的,便说柳二一家没安好心,恰赶到今日府衙张榜来诬陷柳大姑娘呢。”

“你别说,世子舞刀那两下还怪好看、怪威风的……”

时旬扫了阶下众人几眼,却并未再多言,是非功过,自有这群爱凑热闹的街头巷尾的去评说。

他转身收了刀,往柳令月身畔走去,脱下大袖衫,仔细披在她身上,毫不忌讳地展开那因略染了秽渍而紧攥着、藏在袖间的小手,牵得死死的,往马车旁走去。

众人又自觉地让出一条道来,口里直念,好一对“情深伉俪”。

……

“世子,对不住,本来大好的日子,又扫了你的兴,”马车里,柳令月泪眼蒙蒙,愧得不敢抬头。

“不是你的问题,”时旬抬手为她揩泪,“摊上这样的人,你何其无辜。”

他先前不懂这小娘子,为何明明生得一双笑眼,却总习惯性地垂头,在人前不露真情。

他二人不过成婚二个多月,柳家二房便一二再、再而三来犯,如今撕破了脸,连他这便宜世子也不放在眼里头了。

而她,八岁便没了母亲,十年来,定是在那黑心肝的一家面前遭过多少委屈,才有了这般性子。

他是贪图她这副面庞,那点钱,外加一丝丝怜悯,才同意这桩婚事。

可如今瞧见她这般委屈哭泣,心底竟也跟着酸楚起来。

分明晓得,府衙官员和悲田养病使来访在即,他本该收着性子,树立个良善爱民的好形象,可还是忍不住提了刀。

思来想去,要给今日这事一个理由的话。

那便是,靠这份差事回京,再获官身,与他日日可以安心为这小娘子作画比起来,似乎后者更叫他觉着自在舒坦。

自从三年前太后薨逝,“乔国公府世子”这顶帽子戴在他头上开始,他无一不因这身份感到桎梏。

索性日日顽劣行事,想尽法子得罪尽秘书省的人,得罪长公主,以让众人记着,他是时旬,画师时旬。

虽然最后闹成那般,是他始料未及的,但外放秀州也算得个解脱,可母亲却依旧不放弃将他往这条道上引。

而在这小娘子面前,他似乎能暂时做那个真正的自己自在画画,自在花钱。

若非遇见她,他绝不会如母亲所愿接下养济堂的差事。

或许,骨子里便是个扶不上墙,整日只贪图享乐美色的纨绔?

纨绔便纨绔罢。

总不能因为那破差事,委屈自个的写真模子和钱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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