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夜谈(2 / 2)
“世子,留步。”
时旬眼里一喜。
柳令月上前几步,为他披上了外袍,“阿韵还在外面候着,这样出去不好……”
柳令月抬头,觑了眼窗外,窗户纸上印着的人影不住地摇头摆脑,比方才还要大上几分,似乎对这里头发生的种种愈发好奇。
时旬翻个大白眼,骂骂咧咧地推门出去,“时有韵,你怎么还没走?”
“等着吃蜜饯果子……”外头人见他出去,小声嘀咕:“没想到这么快就出来了。”
时旬:“……”
……
片刻后,丫鬟将房里的一片狼藉收拾妥当。
围子榻前,柳令月亦在忙碌着。
她拿出清风楼的蜜饯果子,细致地装盘,摆了满满一桌,又取出一盏青釉狻猊莲花座香炉,点上一支自家香坊热卖的暖阁香,另沏了一壶秀州特产的露芽茶,才着丫鬟去唤隔壁房的两兄妹。
时旬来时,早换了身干净衣裳,木着张脸,由时有韵搀着,在榻前坐下。
时有韵回身,兀自坐在角落的黑漆圆凳上,朝柳令月抱歉一笑道:“阿嫂,方才打搅你们了,我实在太馋这口,阿娘每次从秀州回来,皆会给我买清风楼的蜜饯果子,可惜她为了阿哥的事,好久都没回来了。”
柳令月不敢看她那打量的眼神,低下头,摆了摆手,示意她莫要在意。
听着后半句话的时旬面色和软下来,将果盘悉数推到她跟前,“怎不写信给我说?你阿嫂和清风楼的少东家是手帕交,以后想吃多少吃多少。”
“我哪敢打搅你,阿娘前些日子还说你有了长进,督促我向你学习呢。”时有韵咬了口盐津梅子,瘪瘪嘴道,“你如今又弄成这副模样,写信你也看不着啊。到底怎么回事啊?”
时旬叹了口气,将养济堂的事一一给这丫头讲了一遍。
柳令月亦从袖里掏出从方嬷嬷身上搜出的那几张银票来,递给她。
看着上头庞大的数额,时有韵惊诧道:“这么多钱?看来方嬷嬷背后这人,是想对养济堂和你下死手啊……”
时旬点头道:“我只不过是恰好出了意外,方嬷嬷便寻着撺掇谢秀才母子聚众闹事,甚至请人写状纸上京参我,这得多大仇多大怨。因而,此回上京,除了将眼睛治好,更重要的是,查出这幕后之人来,不然,养济堂和母亲,都将时刻处于危险之中。”
时有韵思量一番道:“你说,这事会不会是老大干的,你死了,母亲因养济堂的差事没办好,被官家责难一蹶不振,她又能摆起那正房原配嫡女的谱,揽下家中大小事务了。”
时旬嘴角抽了抽,道:“你不若说是那老东西干的,我死了,母亲伤心欲绝,他什么都不亏,还能继续占着国公的名号,潇洒快活。”
见两人越说越离谱,柳令月道:“虎毒尚且不食子,你们与阿筠大姊好歹也流着半分相同的血,何至于此。”
“傻瓜,你叔父叔母还有那柳怡音,可曾放过你?”时旬道。
柳令月听了这话,微微动摇了,垂下头,咬着唇不再言语。
她家里是那般不合,她总想着不过例外,谁知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呢……
“阿嫂,”时有韵咬了口蜜饯果子,“我老早便发现,你太心善了,那时雅筠随便装两下,你就信了。还有我那父亲,也实在枉为人夫。”
时有韵见她垂头,还以为她不相信,便絮絮地讲起前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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