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初见(1 / 2)
这头乔国公府日辉院里,时旬和柳令月仍别别扭扭地不说话,只命仆人搬了长条书案出来,晒一晒随行回京的箱箧里闷了几十日的字画。
已是四月,日头暖烘烘的,时旬惬意地窝在交椅上,以蒲扇遮住了眼眉,骨节分明的手握着扇柄,百无聊赖在脸上打着转。
光顺着扇子的罅隙洒落,在他微扬的眼角上添上丝丝缕缕的金线,凤羽一般,振振欲飞。
柳令月一边轻手轻脚地展开书案上的画轴,一边忍不住朝交椅上那人望去。
这样一双眼,这样一双手,若是不能再画画,只能这么干躺着,当真是太可惜了……
她不禁忧道:“世子,母亲不是说,已向官家请示过,会派御医来问诊的么,我们回来已有三日,怎的不见人来?”
见她主动开了口,时旬腾地坐起身,移开眼上蒲扇,循声望去,道:“你我回京恰好赶上殿试,官家事忙,我还未寻着机会请人入宫,我家那老头更不会管我死活,因而这事便搁置了,不过等一会儿梁宣来了,便好说了。他如今有的是机会见到官家……”
“阿旬,你可好些了?”
话音方落,柳令月便瞧见院门外走来位身着朝服的清俊少年,见她看来,他拱手一礼,道了声,“柳娘子好。”
柳令月欠身回礼,再抬眼,却瞥见他身侧那容貌姝丽的女子嘴角莫名耷拉着,头扬得高高,看向她的眼神亦很是不善。
她轻笑了笑,便赶忙垂了头,走回书案边。
“梁状元,我这么叫没错罢?去邀星楼喝一杯?”
见时旬眼神四下飘忽,梁宣叹了口气,走上前来,拍了拍他胳膊道:“状不状元有什么所谓,你这副模样,我哪有心思吃酒。”
时旬满不在乎道:“这副模样也不错么,什么也不用干,就晒晒太阳。”
“我才不信,阿韵都同我讲了,你在养济堂办差可是十分卖命的,若是没出意外,想必用不了多久,官家便会调你回京的。”
“入京有什么好?我得罪了魏明昭那疯婆子,回来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咳咳咳……”梁宣急急咳嗽起来。
“状元郎,好好吃几副药护护嗓子,闻喜宴上,你少不了吟诗作赋的。最近你与那疯婆子处……”
梁宣心下一惊,狠狠地掐了时旬胳膊一下。
一旁观望的柳令月算是看明白了,方才用下巴颏看她的这位姑娘,便是长公主魏明昭。
她朗声道:“阿月见过长公主。”
时旬略有些尴尬地耸了耸肩,“来了……好久不见啊。”
不知为何,听到这句“好久不见”,柳令月心底暗暗发酸。
她垂着头,小心翼翼打量着眼前人,雪一般的肌肤,柳一样的身段,还有那皇家贵胄才能养出来的雍容华贵之气,是何等的妍丽夺目。
魏明昭呛声道:“你瞎了,等于没见。”
时旬:“你来我府上便是想吵架?右拐不送。”
“你府上?改明儿便叫皇兄把你这爵位撤了,你信不信?”
“哟,好大的口气……”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针锋相对,饶是梁宣从中劝阻,依旧是毫无作用。
他怏怏地看向身侧同样神色怏怏的柳令月:“他俩自幼一起长大,打惯了,我就这般看着他们打的,永远插不上话。柳娘子不若劝劝他们,还有正事要说呢?”
柳令月仍旧垂着头,半晌扯出个难看的笑来:“世子的事,我尚且做不了主,更何况,那是长公主……”
说罢,她又兀自整理起书案上的字画,没目的一页一页翻看着,一不留神,纸张划破了手指,鲜血在画卷上氤氲开来,她吃痛地“啧”了一声。
“阿月。”时旬蓦地停止了争辩,一骨碌从交椅上站起,摸索着走到她身边,“可是受伤了?”
“嗯。”她捂住手指,轻轻地回答。
“哪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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