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隆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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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被射中心肺的母鹿,痛苦地呜咽着,略抽搐几下,便断了气。

崔琮骑马从暗处走来,将手中弓箭悉数扔到时旬跟前,道:“崔某不过想试探世子一番,有几分本事,我认输。”

时旬闻言,轻嗤一声,道:“还当你多能呢,不战而败,小人也。这便是你求娶阿月的态度?”

崔琮压下心中怒火,淡淡道:“此回比的不是狩猎,而是阿月的心意,她选了谁,谁才算胜者,不是么?猎物也打到了,回去向官家交差,莫叫阿月久等。”

时旬亦急着见他那钱袋子,也懒得与他多争辩。

又吹了一声哨,那些个侍从才匆匆赶来。

他们看到地上咽了气的母鹿,俱是惊叹,一阵阵地吹嘘起时旬来。

时旬理了理眼上眉勒,傲道:“这算什么,今个赶时间,下回叫你们好好瞧瞧什么是真本事。”

说罢,也不顾身后人,纵马往林外去了。

这头翘首企盼的慧文帝和梁宣,见着意气风发的时旬,和他身后吊在马背上的小鹿,皆会心一笑。

“当真是他胜了。”慧文帝道,“你说,他这文武双全的,怎就不上道,偏要做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呢。”

梁宣答:“许是因为乔国公罢,他父子,终归是不合。”

慧文帝轻叹了一声,道:“朕那乳母也是个不争气的。可他们夫妻之事,终究是家事,朕实难从中决断,便是苦了时旬这小子,两头挨打受骂了。”

“如今有了那位柳娘子,他也算是有个寄托。若是这小娘子够厉害,兴许也能引他上道呢。”

“你这么一说,朕倒是真心企盼柳娘子中意的是阿旬了。”

说着,慧文帝唤了身畔内监,朝他低语几句,命他将两人头上带花的幞头摘下,分别装进两只锦盒里,又问了崔琮的住处,就着人快马加鞭往那处赶了。

……

躺了整整一夜,柳令月的晕眩之症方才有所好转。

她起身,略收拾了一番,便计划着先离开此处。

一面暗暗抱怨世子怎么还没来寻她,一面推开了院子的大门。

迎头便撞上一人。

“是柳娘子么?”那人挥了挥手中拂尘,尖着嗓子道。

柳令月先是一愣,再瞧瞧他这粉生生的模样,一下便猜到了是宫里来人了。

她有些慌。

莫非是崔琮向官家求了情,硬要留她在身边?

那味治头风的苦药,她断是不能再喝了。

于是,她扯谎道:“郎君,奴不是什么柳娘子,奴只是崔探花雇来洒扫的仆妇。”

内监朝她发间望去,道:“娘子说笑,谁家仆妇戴得起那样上等的红珊瑚发簪,怕是时世子送与您的罢?这红珊瑚可是我亲自送到乔国公府上的。”

柳令月抬手抚了抚发髻,又听他提起时旬,心里顿时少了几分慌乱。

她尴尬笑道:“郎君好眼力,不知您找奴,所为何事?”

内监又挥了挥手中拂尘,两个小宫人各自捧着两只锦盒,随他走进了院中。

“啪”地一声,锦盒被打开。

两个簪花幞头占满了她的眼。

柳令月拧眉,这幞头上,似有微微的男人的汗气。

虽不难闻,但着实怪异。

拿这两个东西来,送她?不大合适罢?

“柳娘子觉着,这两顶幞头,哪个是崔探花,哪个是时世子的?”

柳令月闻言,满脸不解:“郎君,这是何意?”

那内监道:“今日闻喜宴上,两位公子为了柳娘子你,闹得不可开交,惹恼了官家。若是娘子择对了人,官家便可饶那人一命,若是娘子择错了,那位这辈子便不用戴官帽了。”

手持锦盒的小宫人闻言,不由哆嗦了一下:方才他可不是这么出主意的啊!

柳令月望着那两顶幞头定定地出神,半晌,她问道:“若是我两者皆不选呢?”

“两个人的脑袋皆保不住。”

小宫人汗流浃背。

柳令月紧攥着手,掐了掐掌心,分别将那两顶幞头拿起来。

若真要选,她定是要选时旬的。

她亦知晓哪顶是时旬的,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龙涎,还有隐隐约约她那件郁金香裙上的味道。

可崔琮终究是没害过她。

她复又将时旬那顶幞头拿近了些。

这帽上,似乎还带些林间枝叶的清香。

于是问:“郎君,敢问他二人如今被羁押在何处。”

内监挥了挥手中拂尘,没好气道:“自是在台狱之中,等候官家发落。”

“我怎么觉着像是在山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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