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1)
出门前,青碧给邵芸琅披了一件兔毛裘衣,灰扑扑的颜色,有些地方毛都结团了,邵芸琅嫌弃地直皱眉,这种裘衣竟然会出现在一品武侯府中,这府里对她这位小主子还真是不上心啊。
邵芸琅把裘衣丢开,指着屏风上的红色斗篷说:“把那件拿来。”
“姑娘,那斗篷薄了些,您的身体刚好……”
邵芸琅只瞥了她一眼,青碧不知为何心头一颤,二话不说跑去把披风取下来,小心翼翼地给主子披上。
不知为何,这段时日她总觉得姑娘变了,不仅胆子变大了,人也变得有些可怕。
昨日小桃耍横打了院子里的一名粗使丫鬟,且是当着姑娘的面打的,十足的不把姑娘放在眼里,还放话说很快就能离开沐园了。
结果当天夜里就传出了小桃私会外院小厮的消息,被打了二十大板拉出去发卖了,大家都说她被卖进了那等肮脏地方。
其实她也没证据证明这件事是姑娘做的,只是当天傍晚时分,她找小桃去要热水给姑娘沐浴未果后,当时姑娘的眼神格外可怕,还自言自语了一句:“这种奴才不弄死了还留着过年不成?”
而且晚饭后,姑娘写了张字条让她塞进了二门墙边的狗洞里。
这件事后,青碧看她家主子的眼神就不太一样了,有些敬畏,当差也更尽心了,一些小心思也不敢表露出来,总觉得她家主子能看透人心。
不管怎样,主子聪慧是好事,青碧也过怕了以前那种被人轻视的日子,如果姑娘自己能立起来,他们做奴才的也能好过一些。
青碧撑着一把伞,扶着邵芸琅小心翼翼地走在路上,雪下了好几天了,仆从们刚起来扫雪,路上到处湿漉漉的,路过花园时,青碧一脚踩在树枝上,带累邵芸琅一起滑倒在地。
青碧手忙脚乱地将邵芸琅拉起来,用帕子擦她裙子上的印子,越擦越脏,带着哭腔说:“对不起姑娘,都是奴婢不小心,您裙子脏了,要不回去换一条吧?”
邵芸琅低头看着肮脏的裙子和鞋面,火气上涌,这样的天气,梁氏的三个亲生儿女都免了晨昏定省,只有她待遇特殊,路上碰到扫雪的下人也拿异样的眼光看着她。
邵芸琅也想回去,可没去请安那老虔婆铁定要罚她跪祠堂,这天寒地冻的,她可不想在祠堂里吹冷风。
“别哭了,走吧。”
两人狼狈地走到蘅芜院,守门的婆子原本是不让进的,说她们会弄脏了院子的地,邵芸琅直接闯了进去,这会儿室内刚亮灯,那婆子也不敢大声囔囔,啐了一口痰,小声说:“一会儿再收拾你们。”
邵芸琅站到廊下,柱子挡住了一点风,总算不觉得那么冷了,屋内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与她仿佛是两个世界。
前世那几十年,她也从未感受过家的温暖,她在亲情上似乎格外无缘,要她选,她宁愿一辈子一个人,守着财富和地位过日子,总好过养出一群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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