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拦路(2 / 2)
今夜发生了太多的事,前世今生,纷至沓来,让她恍惚不已。
哪个是真?
哪个是假?
她是谁?
谢凝又是谁?
脑子一片混沌,涸思干虑,她分不清前世今生,她该如何做才能为那一千三百六十八个冤魂报仇?
可当那冰冷袭来,那混沌的脑子顿时清醒。
无论何时,当你弱小,当你无力反抗时,你只有任人宰割。
她猛然抬起头,直视韩元驰的眼眸,剪水双瞳中只有仇恨和冰冷。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韩元驰被她盯得有些发怵,那眼神比这冬夜的寒风还要刺骨,“你让我害了一场风寒,我还给你,很公平。”
那场风寒让他卧床数日,恰好躲过诡谲的朝局。
王妃‘暴毙’,歧王感伤过度,卧床不起,这个解释合情合理,宫里甚是满意。
“不许这样看我!”
韩元驰怒喝,那眸子里的仇恨呼之欲出,似要把人烧着。
“我可以走了吗?”谢凝问道,牙齿控制不住颤抖,后背的衣服结成了冰,又被肌肤融化。
韩元驰不答,将唧筒随手扔给后面的侍卫。
“我可以走了吗?”谢凝又问。
良久,韩元驰终于摆了摆手,后面的人墙闪出一条路,谢凝抱紧匾额,走了过去。
许是站久了的缘故,脚步有些踉跄,单薄的身影披着清冷的月光,步履蹒跚。
后背突然落下一件重物,她定睛看,是韩元驰的狐裘大氅。
“披上!”马背上的韩元驰牵着马缰绳,脚下略一用力,黑马举步如飞。
还没有到府邸的时候,歧王当街戏耍百姓的事已经传到了皇宫。
“数九寒天,用唧筒朝人身上射水,听说,是个年轻的公子,离开时浑身冻得直打哆嗦。”内侍回报着刚从外面传来的消息。
“荒唐!”皇帝用力拍身边的几案,“他一个皇子,让他去督察火情,他却去戏弄百姓。哪里有半点王爷的样子,怎堪大用?”
“陛下当心龙体。”裕贵妃将汤碗放下,柔声安慰,“歧王不过是少年心性,想是那年轻公子哪里得罪了他,想要讨回来罢了。些许小事,陛下怎么就气成这样了?”
“他是嫡子,是皇子,他的所做作为皆是皇家的颜面,岂可凭意气做事?”
裕贵妃重新把汤碗拿起,轻轻用玉汤匙搅拌着。
“歧王刚满二十,年少无知,凭意气做事也是有的,不过偶尔为之,陛下何必动怒?也许之前那人得罪他,他心里憋着火,总要让他发出来才好,不然,积恨日久,不知还要闹出多大的事来呢!”
裕贵妃这话说得含蓄至极,皇帝却听出了隐喻。
有人得罪他,他必要讨回来。
那夺妻之恨呢,他是不是也要讨回来?
裕贵妃看皇帝没有说话,将汤碗端给皇帝,“这是御膳房仿着宫外的样子做的三脆羹,放了新鲜的嫩笋、小簟和枸杞头,能舒肝平郁、滋阴补肾,陛下喝最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皇帝一把打掉汤碗,汤羹洒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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