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求救(1 / 2)
韩元驰以军马劳顿为由婉拒了李知白安排的接风宴,进城后,安顿好兵士,他也在驿馆安顿下来。
是夜,沐浴更衣后,韩元驰坐在桌案后看流寇的案宗,却见一个身量不高的瘦弱婢女前来奉茶。
他本不欲有婢女前来服侍,李知白却硬塞了几个婢女,说是男人做事粗糙,不会照顾人。卫融为此生了不少埋怨。
那婢女把茶盏放在桌案上,退回一旁站立,并没有离开的打算。
“这里无事,你下去吧!”韩元驰并没有抬头,低声说道。
却没有听到动静,他抬头看向身侧,见那婢女默然站在黑暗中,又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
婢女咬了咬下唇,突然跪倒,叩头不止,“民女秀秀,求防御使大人救命!”
韩元驰愕然,他到福州不到十二时辰,除了福州诸官和沿途百姓,并没有私下与平民接触,这女子若有冤屈,也该去敲登闻鼓,怎么会找到他?
“小娘子起来说话!”韩元驰起身搀扶。
秀秀却僵着身子,不肯起来,抬头一双泪眼,“大人若不答应,民女不起来。”
韩元驰看她满面泪痕,十三四岁的模样,却愁容无限,“你若真有冤情,我自会替你做主。但若敢有欺瞒,扰乱军心,必不轻饶。”
“民女不敢欺瞒。”秀秀跪坐在地上,缓缓道来:“半个月前,爹爹白顺到州里缴粮,三日没有归家。我在家等不及,便到府衙打听,才知道爹爹因为缴了发霉的粮食,被官差抓了起来。”
讲到这里,她突然顿住,“大人,我家的稻米是我和爹爹一起收割、一起晾晒,专门选了上好的稻米上缴到官仓,绝不可能发霉。”
“你爹现在哪里?”韩元驰问道。
秀秀摇头,“不知道,有人说被关在司仓,有人说已下了大狱。爹爹今年已经六十,身体向来不好,我怕他挨不住……”
韩元驰抬手打断她的话,“你不去敲登闻鼓,为何找本官喊冤?你们都是李知府送来的人,他是福州的父母官,为何不找他申冤?”
秀秀脸上现过一丝苦笑,“这摊派粮食的法子就是李大人想出来的,说是朝廷要派三万大军来福州镇压流寇,让每家每户出一石粮,说是要为大军储备粮草。”
“今年田里的收成不过六石谷米,已经交了田租、更赋、路税、香税……”
“等等,什么是香税?”韩元驰问道。
除了田租和更赋是必须上缴的税赋,其他的税赋他听都没听过。
“李大人说给把粮食送到朝廷需要沿路烧香,不然运粮途中就会路途不顺。”秀秀解释道:“每户每年缴纳十斤粮作为香税……”
“荒唐!”韩元驰重拳捶击在桌案上,茶盏翻倒,茶水四溢。
运送粮食何时需要沿路烧香,即便是官员迷信,有此举动,烧香又能花几个钱?何至于要每户多缴十斤粮?
不过是巧立名目乱收钱罢了!
他早知道大韩税繁刑重赋、横征苛役,竟不如已苛捐杂税已繁重至此。
秀秀被吓得一个激灵,俯首叩头。
“不关你的事,接着说。”韩元驰说道。
“爹爹把本来准备过年的粮食拿出来,晾晒后才拉到粮仓。”秀秀神态焦急,“那些粮是我们留作自家吃的,怎么可能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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