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舞弊(1 / 2)
许晏回到室内休息,将官服脱下,放在衣架上。
一天的疲惫让他几欲感到虚脱,刚挨着枕头,便有轻微的鼾声。
夜深时,小吏悄摸走到室内,把衣架上的官袍取下,小心翼翼地取下缝在补子上的线,露出寸长的缝隙,把里面的卷子取出。
那是一张被缩小的试卷,上面密密麻麻写着蝇头小楷。
小吏取出卷子后,把官袍放回原位,蹑手蹑脚走出门。
剩下的两场考试,许晏照例从头到尾盯紧阳冰,却见此人遵规守矩,眼睛只盯着面前的卷子。
九年一次的会试,大韩自上而下莫不重视,连顺德帝都过问了几次,许晏更是事事谨慎,惟恐埋没了栋梁。
放榜那天,京城盛况空前,金榜前人山人海,到处是等着看榜的学子。
待金榜从城楼展开,学子们恨不得多长几只眼睛,把名字从第一个到最后一个看了一遍又一遍。一时间,欢喜若狂者有之,痛哭流涕者有之。
谢焘和六安挤在人群中,六安用身子强行开出一条路,谢焘紧紧跟着他,好不容易挤到榜前,谢焘将榜单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又一遍,越看心越凉。
待到第三遍,已觉得自己身子一会儿冷一会儿热。
六安识的字不多,但家里的人名还是认识的。金榜第一个赫然写着‘谢凝’的名字,他心中狂喜,但又不能在面儿上表现出来?
“老爷,是不是他们把您漏了?”六安问道,转身问了句自己也觉得多余的话。
年年科考,年年如此。
他身为下人,不知该说什么安慰谢焘。
谁知这一看,直把他吓得魂飞天外。
谢焘的脸竟呈乌紫之色,像是将死之人。
谢焘本想回句话,还没张口,人已直挺挺向后倒去。
看榜的人中,倒下的不止谢焘,那些久试不中的学子,有些因承受不了打击,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礼部对此也是见怪不怪,早有医官在一旁候着,一碗汤药下肚,谢焘悠悠醒来。
“我考了三十年,还是不中,老天负我啊!”他看向身后的六安,待咳出一口痰后,再次嚎啕大哭。
六安看着众人投过来的怪异目光,低声劝慰,想把老爷弄回家去。
可几十年支撑谢焘的信念轰然倒塌,他哪还会在乎他人的目光?
透过六安的肩头,他看着榜上的第一名字。
或许,这就是命运弄人!
他放下一切,潜心读书,数十载寒窗,抵不过儿子两年的努力。谢凝治病救人、开酒楼、开钱庄,不过是在闲暇之余读书,便拔得了头筹。
这就是差别?
这就是天分?
他不知道怎么站起身,又是怎么走回去的,只这样踉踉跄跄走在街头,来往行人纷纷避开。
就在要拐弯的时候,撞到了一人身上!
阳冰厌恶地掸了掸身上的灰,看到丢了魂儿一般的谢焘,旋即明白了什么,“怎么,今年又没考中?不急,来日方长,你还有的是机会!”
六安扶稳谢焘,看着五短身材的丑汉阴阳怪气,忍不住回怼道:“嚣张什么,你不也是没中!”
此言一出,跟在阳冰身后的众学子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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